秦怀越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端王轻咳了两声,抬手拍向他的肩膀,手刚抬到半空,见秦怀越的肩往后躲了些,他又识趣的收回了手。
“你真不够意思,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你不把我当兄弟,做弟弟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拿你当哥哥的,这不一大清早就看你来了。”
秦怀越自是不信。
昨儿夜里京城里有那么好玩的去处,依着这家伙的性子岂会不去?
况那眼下的乌青,定是昨夜闹的。
一想起昨夜,他的心口莫名一紧。
离了佛堂,端王也自在些,这才得空仔细看看秦怀越,男人虽剃了光头,可却丝毫不损其容颜半分,反倒是多了些无欲无求的佛性来,那一身灰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勾出了男人劲瘦挺拔的身材。
端王啧啧称奇,心中不禁感叹,他们虽不是一母所生,好歹也是同一个爹,怎的就生的如此天差地别呢?
“我还只当我昨夜没睡好呢,没想到七哥你昨夜也没睡好呢。”
秦怀越道没有,“昨夜念经念的晚了些,所以.....”
端王斜睨着,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编你再编,秦怀越在他那小眼神里败阵下来。端王极其八卦的突然靠近了些,又压低声音问道:“这里也无旁人,你告诉我昨夜无眠可是为的一个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秦怀越双手合什,念了一句。
端王看破不点破,笑着道:“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伸手去拉秦怀越,又想起秦怀越素有洁癖,便只得作罢,悻悻的收回了手,在前头引路。
两人刚到大雄宝殿外,便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自里面走了出来。
聂九安刚上完香,身上也沾染了香烛气息,他也没想到刚许完愿出来就会见到秦怀越,两人离的不远,眼神交汇时却都一时没了话,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端王看了看聂九安,又看了看秦怀越。
“虽说七哥你出了家,可故人相见总可以叙叙旧的吧,早就听闻落霞山风景优美,大师何不尽尽地主之谊,领着聂施主四处逛逛。”
话毕,端王和钟磬还有丰竹皆都识相的退下了。
既来了广济寺,端王自是要同长老们谈佛饮茶,便自顾的去了,钟磬和丰竹原本就认识,丰竹见他也剃了光头,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你家主子剃了头,你何必跟着也剃了头?”
钟磬撇了撇嘴,“哼,我就不信你家主子若是出了家,你会不剃?”
这话倒是让丰竹无话可回,钟磬又想起昨夜秦怀越一宿未睡,便起了从丰竹这打探消息的念头,他往丰竹跟前凑了凑。
“听说你跟着你家主子去了云仙馆?还听说昨儿晚上......”
丰竹瞪了他一眼,抬手在他的光头上敲了一下。
“这么八卦,我看你还是不要当什么劳什子和尚了,一点慧根都没有。”
钟磬揉了揉脑袋,打算忍辱负重。
“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丰竹白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多赚钱了。只要钱够多,能干的事那就多了。”
钟磬:“???”
在云仙馆里赚钱?还要多赚钱,那岂不得要活活累死?
这头聂九安落后几步跟在秦怀越的身后,两人的步子都很慢,初晨的空气里带着丝丝的凉意,不知不觉两人便走到了后山处。
秦怀越指着不远处的几间屋子。
“我住那儿!”
聂九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倒也幽静。”
秦怀越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清减了些,“你可还好?”
“嗯!”
聂九安点头,又道:“好与不好又如何?人总得要活着,不是吗?”
山风习习,吹的秦怀越身上的灰袍猎猎作响,也吹乱了聂九安的长发。秦怀越张了张了口,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才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托秦勉照顾你一二。”
聂九安起初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才知道他所说的秦勉便是端王。
他也不扭捏,道了谢。
“待到了无路可走时,我会去的。”
......
京中。
云仙馆内。
恒王伸手一搂却搂了个空,他腾的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凌乱的床褥,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对着外头喊道:“人呢?”
这个新晋的花魁倒是有几分伺候人的功夫。他想着若是能举荐进宫,也好有个照应,若是不成留在身边也是好的。
少倾,丽娘匆匆来了。
“回王爷的话,聂姑娘一早便同端王爷一起去了广济寺上香了。”
恒王眸色一冷。
“是吗?”
广济寺里有谁,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