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晏清斐还是将白染送回了华宁城。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气氛颇为尴尬。直到白染在华宁城城门口下了飞剑,说了好几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听见晏清斐的回应。
白染琢磨着,修仙界的修士估计大都有点傲气,更何况这位剑修的修为还挺不错,她估计是将这位剑修得罪了。
毕竟他救了她一命,而她不仅没有任何报答,还一直麻烦他。
以白染的性格,她是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但转念一想,反正她是要拜进太云宗的,而剑修就是太云宗的人,这个跑不了。
想报答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在纠结一阵之后,她也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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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宁城,唐府。
因为有丫鬟向唐府报信,所以白染在回去的路上丝毫不慌,加上她还在珍馐阁吃了不少东西,以致于她回府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散步消食。
早上离开的唐府,回来时已经快接近申时了。
行至唐府门前,白染发现朱红大门敞开着,唐府的管家在台阶上焦急地走来走去,满脸都写着心急如焚。
除开管家,还有两三位丫鬟和小厮垂头站在旁边,似乎是在等待吩咐。
这时,恰巧从街道口传来动静。
是唐家大少爷唐财骑着一匹骏马出现,身后隔着老远缀着一队小厮,小厮跟在马屁股后面跑,已经累得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白染有些好奇是出了什么事,便站在台阶下等候。
骏马在唐府门口停下,管家赶紧迎了上去。
“大少爷,怎么样?找到了吗?”管家问完,不等唐财回应,又道,“方才传来消息,老爷已经去了祠堂,恐怕是要动用家法,大少爷,您去劝劝吧。”
唐财下马向唐府走去,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问道:“二弟回来了吗?”
管家:“二少爷先前去城外寻人,还没有回来。”
两人逐渐走远,白染猜测应该是去祠堂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在找谁啊?
难道是唐广那小子还没有回来?
白染感到困惑,不过关于找人这件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唐府里的小路东拐西绕,白染走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上的路人buff居然还没有消失。
因为她已经连续面对面的路过好几位小厮和丫鬟,都没有收到像往日那样的注目礼,而且这些人仿佛视她为无物,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分给她。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他们四处寻找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怀着一种诡异的心态,白染来到了无比“热闹”的唐府祠堂。
还未走近,便听见了里面的喧哗声,夹杂着女子的抽泣与男子的哀嚎。尤其是哀嚎,一声甚过一声,在阳光下听着都有些瘆人。
白染搓了搓胳膊上浮现的鸡皮疙瘩,迈上了祠堂外的台阶。
走上台阶,再走过一段不长的走廊,一座古朴肃穆的祠堂映入眼帘。
祠堂门外,各院的小厮和丫鬟们噤若寒蝉,深埋着头,只能让人看见黑黢黢的脑袋顶。
祠堂门内,在供奉着数个牌位的案桌前,一位背影极其熟悉的青年被按在长凳上,随着藤条的落下,发出了一声声的鬼哭狼嚎。
青年身上穿的是靛蓝色的长袍,只是由于受了家法,屁股那块的布料已经渗出了红色。
而那位狠心挥下藤条的人,白染也很熟悉,正是唐老爷。
唐府的女眷站在一旁,面上都是不忍心的神情。尤其是唐夫人,唐广的亲生母亲,中年的她眼眶通红,用手绢捂着嘴巴小声地啜泣着。
才赶来不久的唐财站在唐老爷身边,一副想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管家在祠堂门口见状,更加焦急了。
“嘶——”
看清楚人后的白染瞳孔地震。
打得这么狠,唐广这小子是犯什么大错了?难道是因为遇见了山贼?可这也不是唐广的锅吧?
况且出去踏青还是唐老爷提出来的。
哎等等,唐广挨打的原因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她……吧?
白染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颤巍巍的。
她对唐府而言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为了一个外人,至于这样对待亲生儿子吗?
白染的眉头开始蹙起。
不,也许她的猜测也不对,唐广受家法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