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剑掉在外面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你的剑……”声音极其微小,藏着害怕与小心翼翼。
剑圣的剑让她给弄丢了,沈单鹤会不会杀了她?
哪知沈单鹤甚是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无下文。
时明月:?就一个嗯?
“你不生气?不怪我?”
沈单鹤霎时来了兴趣,话语间又带上了期待:“你很希望我生气怪你吗?”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剑圣剑丢了那还叫剑圣吗?况且正常人不都该生气的吗?
沈单鹤望着她嘴角含笑,黑暗中的凤眼闪着压抑不住的亮光,眼尾上扬:
“既然你希望如此,我便生一下气好了。”
“你弄丢了我的法器,是不是要赔给我一个新的?”
时明月眨了眨眼,深深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
“那您想要个什么样的法器?”
“你不该问我,你该自己想。”
让她自己想?她上哪儿再找个称手的法器给他,身上唯一的银两也因为昨天住店花没了,还没法力,总不能真把自己炖了给他熬锅汤补身子吧?还是说打工挣钱买上一条七匹狼送给他?
时明月刚想张口回答,沈单鹤捂住了她嘴唇:“嘘,既然是你自己想,便不能告诉我。”
手还是那么冰凉,时明月乖乖闭上嘴,唇瓣擦过他掌心,沈单鹤才收回那只手。
“他们快来了。”
然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腰,但还来不及细想,杂乱脚步声已经停在棺材边,紧接着是棺盖挪动声,连忙闭眼,左手紧紧抓住沈单鹤衣袖,这才觉得安心许多。
烛火光亮照进棺材,那群人不发一语,时明月只觉袍角从手心滑过,然后被抬出了棺材,一左一右两人架着她站住,头上被盖上盖头。
她偷偷睁开一点,那两人拖着她往出走,捏住自己胳膊的几只手毫无血色惨白无比,皮肤发白发胀,像抹了几层白腻子一样,长长的指甲掐着她,透露着冰冷和死亡。
脚尖划过地板发出嗦嗦声,走了一段路后跨过一道门槛,架着她的人停了下来,时明月看到红盖头底下那一小方青石板地铺着月光。
现在应该是在宅子外面。
几个红靴脚尖走到自己身前,她被交接给了这些人。又是一顿拖拉进宅院。
不过刚进一间屋子就被粗鲁的扔在暗红地毯上,盖头也从头上滑落,背后传来关门声。
闭眼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动她,于是偷偷睁开眼转动眼珠子,没见到人便爬起来跪坐在地上查看情况。
她摔在大红圆木桌边,屋内一片大红,门箱笼桌上都贴着“囍”,看着像死气沉沉的那种凶红。
时明月扶着凳子站起来,桌上龙凤呈祥的蜡烛噼啪了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儿叫出声。在转身看到桌后面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床前规矩整齐的跪着十几位穿着大红喜服的人,一动不动姿态如一,就连盖头上绣得鸳鸯戏水摆放角度以及高下水平都一模一样,仿若复制粘贴一般找不到任何不同。
这些...应该都是失踪的少女。
“你们...还能说话吗?”
无人应答。
桌上放着柄玉如意,她拿起来走过去,试探性的戳了一下最边上的女子,又迅速后退躲开。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猜测她们应该被定身或者控制心神了。
放下玉如意,时明月开始寻找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屋子里都是成亲要用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目光在转到高架上时咦了一声。
架子上放的都是古董花瓶,但其中一个白底蓝纹花瓶儿很是奇怪,也说不上奇怪,时明月就是感觉它很亲切。
花瓶儿放的位置太高,她够不到,便搬了张凳子过去,站在上面踮起脚尖伸手够着,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碰到瓶儿底。
手在挨上花瓶的那几下,她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股暖流涌上,很舒服很温和,这感觉就像在草地上躺着晒太阳一般惬意,甚至见到了什么至亲至爱的人。
这样一来她更想要拿到那个花瓶了。
又够了几下未果,就在准备想法子垫高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她连忙跳下去,快速将凳子归回原位,自己躺回原处装晕。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屋外传来尖锐嗓音的喊叫声。
刚躺好房门就被打开,紧接着感觉一人上前蹲在自己面前,冰冷的手指掰开她的嘴,随后一大团浓稠黏糊糊的东西被喂进来。
时明月一阵恶心,不敢吐也不敢咽下去,只能含着。
那人喂完拉起她,将地上的红盖头捡起,手掌拍了一下她后背,身体立马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