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瑾年纪不小了,将满二十,在旁人家中,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早已为人妻为人母。
但尹家之前饱受五通邪神之苦,尹瑾也一直不敢婚配。
此时,却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李清霖闻言,朗声祝贺:“便祝尹小姐同德同心,如鼓琴瑟。不知对方是何许人物?”
说到未婚夫,尹瑾一脸的甜蜜恩爱:“他叫简俊,乃南陵郡人,自幼父母双亡,幼时天资低劣,却意外被当地城隍收为义子,以香火之力提升天资。
之后进入私塾读书,偶遇大家先生,饱读圣人之言,文字练达,被知县称叹。再后来为了贴补家用,还去药房给郎中当下手,熬炼药草,分与穷人,救治当地瘟疫……”
尹瑾却不知道,李清霖每听尹瑾一段话,心中便是一激灵。
只觉得一个大写的危字悬在头顶。
南陵郡的城隍只会吞食童男童女,哪还会收人为义子?
私塾读书偶遇大家先生?给郎中当下手救治当地瘟疫?
敢问,这先生和郎中是否是同一个人,姓葛?
好你个大恶人简俊,是来集五福的?
却听得尹瑾继续说道:“简郎他长大后也多有奇遇,武者修为接连精进,近日还经常前往先天地观,彻夜求道,他听闻恩公事迹,还请亲自拜访恩公,为我尹家道谢,他……”
尹瑾话还没说完,李清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将茶饼朝她怀里一塞。
“不见不见,告辞!”
……
李清霖等人一路北上。
宽阔的官道上尘土漫漫,不时有马车经过。
先天地观却是漏泽园不远,相距几十里距离。
李清霖脚步不停,似乎背后有什么凶神恶煞,王大虎等人几乎追都追不上。
问李清霖发生了何事,他也是口风紧闭,不敢多说,似乎会犯下某种背后议论的忌讳。
半个时辰后,先天道观遥遥在望。
道观半隐在山岗浓浓的云顶之上,悬浮空中,一派庄严,此刻先天地道观来往人流如织,不乏达官贵人的车马。
李清霖几人没有耽误,拾级而上,沿着环绕的山路爬往山头。
沿路不时遇见药田,都是有几十年年份的药草,浓郁的灵气几乎要凝结成液体。
有童子和修仙者在炼丹,不时听到炉火翻腾,鼎盖嗡嗡作响的声音。
有巡守的绣衣直指见到李清霖等人的打扮,前来迎接。
“这位大人,我们是永利杠房的八脚,前来为那只野狐抬棺的,这是我们的通行令牌。”
王大虎走出人群,与绣衣直指交涉。
片刻后,在绣衣直指的带领下,李清霖等人道观外的一处茂林前。
“喏,就在那林子里,我一直守着的,就怕有人误进。这妖狐道行不深,尸体顶多有致幻摄人的危害,你们小心点就行了。”
“好好好。”
这位绣衣直指说完后,转身离开。
李清霖几人走进茂林,便见此地古木参天,到处都是几人胳膊环绕般粗壮的树木。
青苔乱石,松针绿蕨。
“嗯?尸体呢?”
但众人在林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那具妖狐的尸体。
“这里有痕迹!”
一个新人传出惊喜的声音,蹲在地上。
众人赶来,便见此处杂草,有被什么东西压弯的痕迹。
凌乱的灰色皮毛刮蹭在旁边的树枝上,有一行凝结黯淡的血迹,隐隐约约向茂林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