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暖香坞的建设如火如荼,甚至连惜春的院子,都种上了南国的芭蕉,只是耷拉着叶子,估计是活不成了。这日又到了大休沐之日,戴忠早早便过来带话,这次会面的地方,改为上书房了。
乾帝温言道:“闻林氏女甚喜珍珠绸缎之物,朕今着廖尚书亲送了,爱卿以为然否?”
贾玴:“如此多谢陛下了。”
乾帝见贾玴面色如常,心下稍稳,他是少数对贾玴知根知底的:“爱卿观大乾,能行仙朝之举否?
贾玴实话实说:“难,大乾气运将尽。”
乾帝大吃一惊:“大乾立国七十余年,正值刀枪入库之盛世,爱卿何以危言?
贾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这七十年来,我相信,皇室一定在千方百计找寻大乾龙脉,可曾寻得?”
乾帝苦笑:“一丝痕迹也无。”
贾玴:“大凡历朝龙脉之地,必是山川秀美,灵气汇聚之地,然,本朝龙脉确不一般,而是汇聚在人身上了。”
乾帝目瞪口呆,然后想到了某种可能:“难道是?”
“嗯,本朝气运正在贾府身上,本朝本有国祚二百七十六年,荣宁二公被算计战死,折了百年国祚,代善公被算计而死,又折五十年国祚,若依陛下原本的算计,贾家抄没,再折五十年国祚,那便,气运将尽矣。”
乾帝目瞪口呆:“那,朕?”
贾玴:“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毋伤百姓一人。”
末代皇帝的判语,让乾帝心凉如水,总算贾玴接下来的话,让乾帝稍稍温暖了些:“若无陛下这一句话,就冲陛下对贾府的算计,我是断不会坐在这里的。”
乾帝是聪明人,抓住了救命机会,行弟子之礼:“先生何以教我?”
贾玴闪开后说:“我与陛下并无缘分,陛下与上皇最大的失误便是,消灭勋贵之后,老旧勋贵离心,也无新的勋贵替代,最终以文御武,文臣全做了从龙之臣,这便是范文程为太上筹谋的后手,陛下布局贾家,他反而推了一手的原因,陛下成功之日,便是女直改天换日之时。”
“女直,女直,朕必灭之。”乾帝愤愤道,见贾玴并无反应,乾帝有失望神色,他是希望能引起贾玴共鸣的:“先生不看好吗?”
“陛下的银库,连开拨的银钱都没有...”
乾帝:......。
乾帝最终问如何有钱,贾玴:“短期来看,陛下您需要一个英雄,他愿为陛下手中的刀,表面桀骜不驯,抄几家贪官,自然有银子了,可以便宜行事。”
“那之后呢?”
“陛下认为英雄的价值在哪里?”
“在众人崇拜与赞叹的目光中,在朕眼界所及之处。”
“什么时候陛下需要英雄?”
“此时此刻,国朝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