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门口时,沈幼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医院时并没有支付那盒药膏的费用。
她不禁拿出那只圆铁皮盒,看了一眼外皮的包装纸。
上面印着几个外文词汇,大抵意思是祛疤舒痕。
沈幼茵手指稍稍用力便拧开了盖子,又拿着凑到鼻尖嗅了嗅。
里面的药膏是白色黏糊状,有一股很淡的药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但很好闻。
这药膏看起来并不便宜,外包装上没有中文释义,明显不是国内可以买得到的公开销售药品,再加上孟玲玉没有让她去缴费……
沈幼茵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药大概不属于医院,而是孟玲玉私人的。
对于孟玲玉的背景交代,原书作者有粗略提到过。
孟玲玉并不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她在十岁时被人贩子带上轮船拐去了S国,遭受了长达三年的折磨,险些做了雏妓,后逃脱出去被一位战地医生收留。
对这本言情小说的作者来说,孟玲玉不过就是个保护着白曦婉,注定要牺牲掉自己的女配。
孟玲玉具体跟着那位战地医生经历了些什么,是怎么学的一手好医术,书里丝毫没有提及。
……
沈海兰回家后,沈幼茵总算不用一个人吃饭。
家里的厨子做了许多菜,有麻辣的,也有清淡的,倒也能满足两位用餐人的需求。
沈幼茵主动与沈海兰聊了几句,话匣子刚打开,这会儿家里的老式电话又响了起来,叮铃铃的震,在空旷的客厅显得格外响亮。
主人们在吃饭,家里的电话便是管家佣人接的。
管家接过电话以后,告知沈海兰,那头是张太太家打来的。
沈海兰:“张太太?哪个张家的太太?”
管家:“是海平运输公司张雪董事长的太太。”
沈幼茵一听,立马放下筷子走到沙发边上,将电话接了起来。
看着接电话的小妹,沈海兰神色显露出焦虑。
等沈幼茵总算挂断电话回到餐桌前,沈海兰忍不住便质问道:“张太太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沈海兰说话一直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带着一股冲劲,哪怕不是责怪都给人一种责怪的意思。
原书中沈幼茵跟沈海兰关系不好也不是全然没道理的,沈海兰并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连沈家父母也是更偏疼沈幼茵一些。
沈幼茵知道沈海兰没有恶意,笑着回了话:“张太太请我去她家里打麻将。”
沈海兰皱眉:“前脚才扣了我们家的货,后脚又来找你套近乎,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茵茵,你现在就给张家回个电话,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
张家掌控着全海平市的水路陆路运输,不知多少人想方设法的跟张家打好关系,甚至不乏要把自家亲妹妹送去张家去做姨太太的。
可沈海兰却没有半点要她委屈自己讨好张家的念头,反倒让她抽身出去。
看到沈海兰这样维护着自己,沈幼茵心下生出暖意,轻声解释道:“姐,张太太那边是我主动联系的,我找张太太有些事情要谈。”
沈海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能有什么事跟她谈的,也罢,打麻将而已,我去也是一样的,你就在家安生待着。”
沈幼茵见沈海兰不肯退让,只得氤氲着一双带水汽的眸子,用半撒娇的语气道:“可我已经跟张太太说好了是我本人去,姐姐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吧?”
“我最近接了雪花膏和牙粉的广告,得去他们的工厂实地视察,签下合同后还得去试妆选衣服,去照相馆拍照片,累都累死了,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去跟人打打麻将,放松放松,姐姐还不让我去……”
既然电影厂不开工,就安心在家歇一个月,接哪门子的广告?
沈海兰原本是想教训沈幼茵的,可见着沈幼茵那可怜巴巴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只能生硬地扔下一句话。
“那就随你高兴吧。”
似乎是觉得没交代妥当,沈海兰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到百货公司去,我白天都在那待着。”
“好,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沈幼茵冲沈海兰扬起一抹极灿烂的笑容,眸底透出几丝深意。
她可不是单纯为了跟名媛太太们打牌消遣才去张家的。
她是在为沈家除害,为早日沈孟两家的女儿各归其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