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牌不过是巧合,二姨太太却非得给我个教训才舒坦,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二姨太太打牌?”
孔梅冷笑道:“一次是巧合,一上午都这样也是巧合?”
沈幼茵神情却无辜极了:“我有一位朋友曾被鸟屎砸中,此后倒霉了大半年,几乎做什么都不顺,不知二姨太太最近有没有被鸟屎砸中的经历?”
这话分明是在暗讽孔梅自己运气不好,与旁人无关。
听了沈幼茵的话,又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孔梅,薛盈月眼底逐渐染上笑意。
孔梅早晨去院子里喝咖啡的时候的确被鸟屎砸中了肩膀。
要不是顾及张家和丈夫的面子,薛盈月真恨不得痛快笑出声来。
自打丈夫将这位二姨太娶进门后,她也是暗中神伤了许久。
原本同她山盟海誓的丈夫,最终也还是逃不过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的诱惑,纳了妾,薛盈月怎么会不恨?
不过她身为正房太太,要有容人之量,也只有贤惠,她才能保留住丈夫对她的爱。
如今自己无法去做的事,沈幼茵却帮她做了。
薛盈月真是喜欢死了沈幼茵,同时也欣赏沈幼茵。
不止是因为对方帮着她气坏了自家那位恃宠而骄的姨太太。
更因为沈幼茵那磊落大方又口不饶人的腹黑性子,实在是对她的胃口。
许是瞧见了孔梅那阴晴变幻的脸,白夫人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
听到白夫人的笑声后,孔梅气得脸色发青,恨恨冲上前几步,似有要跟沈幼茵扭打在一起的意思。
见孔梅起了撒泼的念头,薛盈月瞬时放下手里的瓷杯,冷声制止。
她端正坐在椅子上,声音并不如孔梅那样尖锐凶狠,却带着身为正房太太的威严和魄力。
“沈小姐是我请到家里来的贵客,你老实坐下,再失态于人,就给我滚回自己的厢房里去!”
“好你个薛盈月,你偏帮外人一起欺辱我,等雪哥回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他会为我做主的!”
孔梅眼眶倏地一下就红了,泪水说来就来,竟转身捂脸,哭着跑上了楼。
许是小妾在自己面前公然提到了丈夫的爱称,薛盈月的脸色并不好看,隐隐有些神伤。
白夫人便不动声色地打起了圆场,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卷东西。
“幼茵,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签个名吧,瞧,你的宣传海报我都带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我家嵩儿对你着迷得很,要不是这几天他学校里的事情太多,肯定要求着我带他过来亲眼见一见你,签完名我这就给他送过去,省得他牵肠挂肚,在学校里也不好好念书……”
沈幼茵温声笑道:“能得到白公子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遂起身接过白夫人亲手递来的钢笔,雪白的腕部轻轻用力,利落在海报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夫人看了一眼沈幼茵的落款,由衷赞叹道:“人漂亮,字也漂亮。”
知道沈幼茵与薛盈月有事要谈,白夫人也不打算多留,说完她便卷起海报,起身告辞。
“那我就先去找那臭小子了,下次请你们二位去我家做客。”
薛盈月与沈幼茵将白夫人送到了门口的轿车里,又目送白夫人离开。
现下没有旁的外人在场,沈幼茵端了端肩膀,脸色严肃地说道:“张太太,实不相瞒,这次我过来是有件要紧事同您说。”
薛盈月轻叹了口气,在沈幼茵那素白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不急,先跟我进屋,咱们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