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重不耐烦地说:“就你事多,这可是温岁自己下的注,我又没逼他,你既然这么假好心,你可别下注。”
说完,他摸出怀里一叠银票,放到了温岁斗犬的敌方,王阳一看,他竟然也下了至少两千两的注。
而周围的人自然都没有人看好温岁那只瘦小的斗犬,自然都跟风着下好了注,自然是都压的温岁的对手。
难免压低声音嘲笑温岁,“小侯爷被捧惯了,真以为自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连随便选的瘟狗都能大杀四方了,啧啧啧。”
“你惯他呢,温岁有的是钱,你不知道他娘亲去世后整个嫁妆都在他手里吗?哪像我们,都在嫡母手里讨生活罢了。”
“以前就觉得温岁蠢,今天倒是蠢得格外顺眼。”
……
王阳听着耳边的声音,咬了咬牙,还真的没有下注。
温岁的斗犬比较瘦小,个子也不大,看品种——也没什么品种,就是寻常的看门犬,性格也有些温顺。但他的对手,是一只皮毛光亮的大黑犬,估计是在原先家里吃的就不差,所以体格也很好,牙齿很锋利,身上还有些明显的肌肉。
这样的对阵完全是靠抽签的,所以不存在黑幕,众人都觉得温岁的斗犬输定了,但是因为温岁的身份,因此还为温岁的斗犬呐喊加油。
不过那只大黑拳的主人也不觉得气馁,他也压了自家的斗犬赢,还压了不少,在他看来,这次的斗犬结果应当是毫无悬念的。
但他很快发现,似乎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因为温岁的那只斗犬,动作当真十分敏捷,躲开了黑犬所有的扑杀,甚至还在空中翻了个后空翻!!!
众人呐喊的声音都停下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温岁一脸得意地说:“看吧,我就说我不可能会输。”
杜文重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假笑道:“世子慧眼如炬,怎的就挑了这样一只……品貌非凡本领出众的斗犬?”
温岁感慨地道:“我直觉他很强,现在想来,大概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罢。”
杜文重:“……”
他咽下漫上喉咙的鲜血,再次将目光放到了战场,发现只是一刻钟时间,情势再次发生逆转————那只瘦小的狗居然翻上了黑犬的后背,死死地咬住对方的后背,任由黑犬如何颠簸,愣是像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上头,很快,黑犬体力耗尽,哀哀地叫着趴在了地上,明显是认输了。
在场的气氛十分安静,除了黑犬的叫声,几乎没有人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当裁判的那位公子哥才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这次斗犬,是平阳侯世子赢了。”
温岁问杜文重:“我下了五千两的注,现在赢了多少钱?”
杜文重捂住胸口,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一、一万五千两。”
温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拍了拍杜文重的肩头,说:“这条狗我买下来了,你没有意见吧?”
杜文重咬着牙说:“当然没有意见,但是世子你也说了,若是买回去了,以后就不能参与斗犬游戏了。”
温岁点点头,“我以后都不玩了。”
杜文重脸一变,“你以后都不玩斗犬了?”
温岁点头,“是啊,我以后都不玩了,这个游戏没意思,我最近礼佛,实在见不惯虐生的场面。”
大概是输了两千两叫杜文重乱了阵脚,叫他忘了之前的稳重心细,心急口快道:“世子你赢了一万五千两就说不玩了,这不是在玩我们吗?”
温岁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杜文重自感失言,却也不打算挽救,继续道:“大家都输了钱,就你赢了钱,结果你又说不玩,这不算是玩我们?”
温岁好脾气地说:“那好吧,那再玩几把好了。”
他依旧下了五千的注,还是压的大双喜头上。
因为这一次的胜利,除了没下注的王阳,其他人都输了钱,这次便没有那么张扬,还有就几个也压了大双喜。
而然杜文重这次谨慎了些,只压了几百两在温岁的对手身上。
温岁看见了,劝道:“你压双喜啊,它一定会赢的。”
杜文重扯了扯嘴角,虚假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觉得双喜能赢纯属运气,世子倒是收敛几分,别把刚赢的钱又输回去了。”
温岁心里冷笑,就陪他稍微玩了玩,这人就变脸了,也是有意思。
面上却格外纯良地道:“劳你费心,本世子有的是钱。”
杜文重心里吐血,面上也是凉凉的笑了笑。
不过他很快就迎来了惨痛的打脸,第二场刚开始,就迅速地结束了,那只瘦小的狗一跃而起,给了对手几个大比兜,给对面扇晕了。
众人:“…………”
这个发展真是始料不及呢。
温岁笑着对众人拱手,“承让,承让。”
杜文重:“……”
这次王阳劝杜文重道:“算了吧之文,及时止损,别赌了。”
杜文重表情狰狞,“住嘴,都是运气而已,我就不信了!”
杜文重又给温岁安排了下一场,第一次能说是运气,但第二次呢?又有一大批人倒戈,压了温岁的大双喜。
王阳也在犹豫过后,压了温岁。
第三场,依然是温岁的大双喜赢了,那么多比它都要强壮的狗,竟都打不过它,这实在是过于离奇了。
杜文重严重怀疑是一开始温岁给狗喂的盐水有问题,出声质疑后,温岁拿出了那瓶盐水,“真的是盐水,你若不信,你也能给其他斗犬喂。”
杜文重接过了那瓶盐水,也喂给了双喜的对手,接过并没有什么用处,还是被双喜打倒了。
赢到第七场后,温岁问:“还来吗?”
身为这次庄家的杜文重可是差点连底裤都要输进去了,连忙摇头说:“不来了不来了。”
温岁问:“那双喜我就买走了。”
杜文重也憋着气答应了。
待温岁走后,杜文重算了一下收支,发现开一次斗场,居然赔进去两万两,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偏生王阳还好死不死地在耳旁庆幸道:“还好没有压别人,多少赢了五百两。”又问杜文重:“之文,你赔了多少啊?”
杜文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说:“不关你事!”
说罢,挥袖而去。
留王阳在原地撇了撇嘴,说:“输不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