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有些惶恐,毕竟高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能力是很强的,据说直面信息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应激,并且体内的信息素会自动抵抗外界的入侵。
但三楼的信息素就出现了一瞬间,并且味道很淡,淡的几乎没有,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有高级信息素的释放,信息素就被强力压制回去了。
这会房间里更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异样的气味都没有。
女医生把旁边遮挡的帘子拉开,看见这学生背着的人有些眼熟,走近看了一眼,惊讶道;“顾忻?”
来人连拉带背地把顾忻放在诊间的病床上,有些气喘吁吁的,他身量小,背起顾忻来有些力不从心。
他一边抽出手帕堵着顾忻流血的鼻子,有些害怕,“老师,刚才他突然晕倒了,我在护士站没看见人,这边近,才把他背过来的。”
顾忻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像是冬至的雪,鲜艳的红染在他半边脸颊上,不由自主让人想到冬日里盛放的红梅。
他鼻血已经不流了,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仍旧是滚烫的,女医生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他的后颈,敛眉喊了一句,“把温度计拿过来。”
电子温度计在顾忻额头上闪烁了一次小灯,嘀了一声。
三十八度七。
女医生顿了一下,听了听顾忻的心跳,温凉的手点在颈侧的脉搏上,随即转过脸吩咐她的助手,“先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再喂点药,他有点脱水了,去下两瓶水。”
一旁的学生正是刚才坐顾忻旁边的人,他看医生给开了药,松开了按着顾忻鼻子的手,粉蓝色的手帕堵在顾忻的鼻子上,遮着他挺直的鼻梁,有种错乱的荒诞感,这人着急道,“老师,刚才我就听前面的人说有信息素,后面他就晕倒了,流鼻血是不是应激了啊。”
这个学生是个omega,他没有在顾忻身上闻到alpha特有的信息素,但顾忻拉衣领的时候却碰巧看到了顾忻的腺体,先入为主地认为顾忻是个omega,“他一来就坐在座位上不说话,流汗流的特别厉害,但那会还是好好的。”
医生皱了皱眉,她认识顾忻,她是东区总院那边调过来的,在东区医院的时候经常见他。
由于顾忻的情况很特殊,每次过来信息素浓度总是会掉那么一点,而且本人不能自主释放信息素,当时入院确诊了部分腺体功能缺失。
腺体是个相对很复杂的结构,受神经支配,但是却自成系统,目前的医学水平完全无法解释腺体的全部作用机理与结构,只构建了中级框架。
按道理以他的信息素值,个人感知是趋近于beta的,一般不会出现应激的情况。
应激是高级alpha对下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
她小心地把顾忻扶起来,侧过他的脖颈看了看。
顾忻的腺体已经完全可怜地肿起来了,红彤彤地从皮肤中间鼓起来,这很难出来见人的东西正在竭力从束缚的组织里突出来。
旁边的人惊讶地“啊”了一声。
医生转头,看见姜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这会他胳膊还红着,颈后的腺体也红的不行,跟顾忻简直就是两个难兄难弟。
他低下头看了看顾忻紧闭的眼,认出是昨天那个味道特殊的男生。
四周的气味已经是铺天盖地,周围的人却是无知无觉,甚至刚才那个送他过来的omega都没有感触到味道的存在。
那不知名的花的味道比昨天浓了许多,细细密密地从顾忻的腺体里散发出来,在顾忻的身体上爬满了香味。
像是一束刚打了花苞儿的的花,这会正支撑着脑袋,试图慢慢剥开它娇嫩的瓣儿。
姜奉敛下眸子,扬眉笑了一下。
姜奉无论什么时候笑都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双眼皮从恰当的地方伸出来,又从眼尾弯出一道弧度,睫毛很长,甚至让人想起猫的眼睛。
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姜奉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没什么。”
他看着顾忻白皙的脸,实在是觉得奇妙,这人昨天还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这会又像是老实的白兔子了。
可惜兔子本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估计是跟昨天一样,把他的脑袋也按在桌子上嗑个响儿。
护士已经上来给顾忻打了退烧针,女医生在从操作台取出一盘干净的器械,这会刚把标签贴上,冲着姜奉扬声道,“把他扶起来。”
姜奉不可置否地弯下腰,握着顾忻的肩膀把人扶了起来。
女医生收拾好手边的东西,捏着一根皮条走了过来,指了指写字台旁边的沙发,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对旁边那个站着的omega道:“坐。”
omega有些紧张,看着姜奉扶着顾忻,脸色更奇妙了,他私下以为顾忻是个omega,姜奉这样搂着顾忻,总感觉占顾忻便宜,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要不然还是我扶着吧。”
姜奉避开了他的手,微动了一下眉峰,“不用。”
他冲着女医生微微笑了一下,“小姨,你又让我给你打下手,再这样我要收费了。”
“我年年给你的压岁钱都够给你买个房了”,女医生刚在顾忻的手腕上扎了皮条,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跟她学习的助手医生已经下去看诊了,上来的护士也下去帮了忙,这会上面就几个人在,她使唤姜奉使唤的理所当然,“把他翻过来,我看看他的腺体。”
姜奉环着顾忻的肩膀,握着顾忻的腰翻了个个,他的手捧着顾忻的半张脸,手指正好拢着顾忻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