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鲁以为男人没有一个不爱美人的。但他简直错的离谱,卫潇不但对他送的美人没有兴趣,便是见一面也觉得恶心。
许二忙声道是,待到再出来的时候,想要对卫潇禀报一事。
但卫潇醉酒实在太过难受,许二尚未来得及开口,卫潇便大步走了屋子。
屋内一道少女的身姿影影绰绰,仅从背影便能看出是个美人,卫潇以为许二尚未将那钱鲁送来的瘦马带走,冷声道。
“不是让你走了吗?滚出去。”
屋子里的少女纤瘦的脊背像一朵被堪折的娇花,在卫潇的话语声中颤了颤,却没有另外的动作。
卫潇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他大步走进屋子,看到的却是苏央坐在床上。
“央央?”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纤细雪白的手指绞做一团,漂亮的眼尾一道明显的嫣红,眼睛里仿佛落过雨,水润光泽的一片,圆圆的眼睛使劲瞪着卫潇。
卫潇顿了一顿:“我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
从京城到扬州要走将近半个月的水路,苏央的身体并不算强健,实在是太过折腾。苏央付出了这么多来找她,却听得他说这样的重话。无论如何,他要将解释清楚。
他往床边走去,想要同苏央说一说事情的始末。可苏央压根不让他靠近,卫潇稍微靠近些,她摔了个架子上的花瓶过去。
“那你是对谁说的,思思吗?”
苏央一来便碰见府上有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美人自称思思,还问她是不是也是宋少爷的外室。一问书剑才知道,卫潇化名宋策,在扬州城里是绸缎富商的身份。
没想到卫潇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竟善于玩弄女子感情。若不是听老板娘的话来了扬州,她还不知道卫潇的真面目。
“思思是谁?”
养在府里头的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苏央从来没有见过卫潇这般会演戏的人,她越想越生气。
“卫潇,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坏男人,亏我还跟老板娘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呜呜呜。”
苏央伤心极了,她一边哭一边把卫潇推出屋子。
“我不喜欢你了,我要与你和离!”
*
许二明显感到卫潇从屋子里出来后不太对劲。
平日里卫潇虽然冷漠疏离,但做事既有分寸又讲原则,不像今日,他给卫潇倒壶茶水都觉得战战兢兢的。
许二有些搞不清卫潇究竟是怎样想的,这件事不过是卫潇用京城绸缎富商的身份来扬州查案,扬州富商不知内情,像笼络他人一般给卫潇送了个美人。
可卫潇压根没有碰过那个美人,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就将人赶出府了。
这样一个明显的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夫人一定会理解的。
难道,将军压根不想解除误会吗?
快到傍晚的时候,书剑壮着胆子来找卫潇,他跪在地上给卫潇磕了个头,郑重道。
“将军,夫人一心一意对您,属下觉得您不该背叛夫人。”
书剑向来十分敬重卫潇,但他今日亲眼看见了卫潇府里头养的美人,又看见了伤心的苏央。这令他感到十分矛盾。
将军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卫潇简直快气笑了。
他对底下人大约太宽容了些。一个侍卫,什么都不清楚便来教训他。
他反手叩了叩桌子:“很好,那你说说,我应该如何做?”
书剑抬起脑袋,结结巴巴道:“若将军还打算和夫人接着过下去,属下觉得您应该同夫人道歉。”
卫潇“嗯”了一声,想把书剑打发出去,掀开眸子却看见书剑腰间挂的荷包。
那荷包明显是苏绣,绣的是兰草和小兔子,挂在一个大男人的身上实在有些幼稚。倒是很像某个小姑娘喜欢的风格。
他又想起苏央曾经送给他的兔子和平安符了。
“谁送你的荷包?”
书剑愣了一瞬:“是夫人,夫人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还买了一把折扇给您。”
不过,书剑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渣斗里看到那把折扇了。
将军这般对夫人,的确没有再给他送折扇的道理。
卫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对书剑道:“荷包给我。”
书剑虽然收下夫人荷包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但此刻却是一点也不想把荷包给卫潇的。他犹豫了很久,才忍痛从腰间摘下荷包,递给了卫潇。
卫潇把荷包拿在手里,指腹靠在针线处,轻轻摩挲了片刻,仿佛看到了苏央活色生香的笑靥。
他的确不想放手,也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