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得了什么病?”
小乞丐摇摇头:“不知道,就听见他说肚子疼,好几次都疼晕了。”
齐黎敲敲桌子:“那阿五是他的姐姐,她去哪了?”
小乞丐哽声:“她才不是阿六的姐姐,她会打阿六,压榨阿六,逼阿六自砍双足,去街上行乞。”
齐黎正色:“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小乞丐噎了下:“我、我没法证明,但是阿五手背上有牙印,是前些日子阿六逃跑不成反被抓时使劲咬的。”
古筱听到这,感觉一阵恶寒。砍掉亲弟弟的双足,这阿五怎么下得去手。
呸,人渣。
齐黎淡定问道:“那之后呢,你说你不知道为何被打?不知道阿六死了?”
小乞丐点头:“我不知道,昨日我去后山的破庙里,刚进去就被轰了出来,阿五他们人多势众,我就趁机溜了。到今天才知道阿六死了,我想肯定是阿五杀的人。”
古筱突然开口:“我相信他的话,不过具体实情如何,还是看了阿六的尸体才能做出判断。”
齐黎点头:“你既然醒了,就跟我们回趟衙门。”
回县衙的路上,古筱和小乞丐说着话。
“你叫什么?”
小乞丐惊了下:“我、我没名字。”
古筱看向齐黎,齐黎挑了下眉,道:“随你。”
古筱拍了下小乞丐的肩:“那没名字多不方便,我给你起一个吧。就叫墨榴吧,你说行吗?”
小乞丐红了眼眶:“好,我喜欢姐姐起的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我就叫墨榴了,我有名字了。”
古筱笑了笑,进了县衙后又跟着进了牢房。
牢房潮湿阴冷,窥不见一丝天光。
狱卒开了门,把墨榴关在和阿五那帮乞丐的同一间牢房。
齐黎进去,指了指阿五:“你说墨榴毒杀了你的弟弟阿六,什么时候的事?你可亲眼见到?”
阿五:“墨榴是谁?”
她四处看了看,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呦,原来没名没姓的臭要饭的有名字了啊?”
齐黎踹了她一脚:“闭嘴,臭要饭的。”
阿五脸色难看,偏还不能对这位大人怎么样,憋屈道:“是啊,我亲眼看到,臭要、墨榴,他喂阿六喝了绿豆汤。”
“可是墨榴也喝了,他们都是分着吃的。”古筱笑着提醒她。
阿五卡了下壳:“那许是他下毒后自己吃了解药呢。”
“一个乞丐,连饭都吃不上,哪来的本事弄来毒药和解药?”古筱气极了,这厮谎话连篇,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可若不是他下毒,那阿六怎么从前日起病的更重,隔一段时辰就要吐血。”阿五道。
古筱看向齐黎,坚持自己的想法:“大人,这之中一定另有隐情,墨榴要杀阿六,作案动机何在?两人关系好,互相扶持着生活,怎么会下狠手?”
齐黎摆了摆手,又问道:“阿五,你的右手背上的牙印,是谁咬的?”
阿五心虚地把手藏在背后,梗着脖子道:“是狗咬的!”
古筱嗤笑一声,自是不信。
齐黎追问:“什么时候被咬的,咬你那条狗去了哪?”
阿五吞吞吐吐:“昨天那狗咬了我,我当然打死了啊。”
“现在我问你,你弟弟阿六的尸体,和那条咬你的狗的尸体,都在哪?”
阿五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狗我煮了吃了狗肉,阿六葬在破庙后面了。”
时间不等人。
古筱出了牢房,才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脑门:“我忘了记供词了。”
“无妨,先去找尸体。”
齐黎叫了几个衙差跟着,去了后山的破庙取尸,取证。
这将军庙荒废了上百年,屋顶漏雪,地上乱脏脏的,古筱走到一处血迹斑斑的墙角下,道:“这就是阿六生前吐血的地方?”
齐黎看着地上暗红的血,点点头,轻捏起一个破碗:“这是他喝绿豆汤用的碗。”
古筱凑过去细细的看,说:“阿六用这个碗喝了绿豆汤应该还吃了肉,里面还有肉渣呢。”
说到这,两人一下对视。
是狗肉。
古筱:“怪不得,这绿豆汤和狗肉不能混着吃,阿六身子本就不好,再这样吃,很有可能丧命。”
可是,会逼亲弟弟自砍双足的阿五,又怎么会舍一点狗肉给阿六吃?
此时衙差来报:“公子,四处找遍了,没找到吃剩的狗骨头,阿六的尸体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