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救我?”顺着纹理,谢知年脸上又多出几条暴虐的青筋:“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在咬着我的身体?我喊不出你的名字,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你看不见我身上在流血。”
“它们都冲刷地一干二净。”
“我的手臂好疼。”谢知年喉咙滚动,那湿润的眼睫毛轻颤抖:“我的手臂好疼,喘不过气来。”
话不着边际:委屈倒是很强烈。
谢知年故意往陆星洲的痛点踩,再冷漠的男人都存在脆弱的地方,他抬起手臂,用脱落手指甲撩开衣物,泪水冲刷着指甲脱落:“他们把我咬的好疼,伤口都要化脓了。”
没有逃避陆星洲目光,头发看起来格外的湿润,可藏着的眸子带着报仇的贪婪。
“你不对劲。”
事情发展很不对劲,陆星洲再靠近时就能看穿青年的狡诈,可惜光线模糊,他看到的都是青年满眼的爱意,带着咸咸的苦味,凝视着青年:“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房间里没有第三人称的存在,坏事做尽的人居然真的害怕?
“很多丧尸围绕着基地。”只见谢知年眼周围是红泪,大半的疤痕划开,在白皙皮肤映衬下显得更明显,声线类似沙子磨砺过的黯哑:“你对得起我的付出么?为什么不来救我。”
很不对劲。
陆星洲再次心想,短短的几秒之类,他不明白青年所说的:“我几乎描绘不出你的模样,我看到很多人站在你背后。”
“他们说基地的城门破了,外面又好多丧尸。”谢知年薄薄皮肤充满血红,因为生理冲激出的原因,疤痕暴露出来:“好多人在挣扎,我好害怕他们,他们是会吃人的怪物,有人把我推进丧尸潮里。”
“我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他。”谢知年想起噩梦中的色彩,他无害地垂着头:“我哭着嗓子都沙哑了。”
谢知年仿佛忘记自己是怪物的事实。
回到丧尸来临的危机。
他还怕打雷?
以前陆星洲不管为青年付出什么,从不会记挂在心底。可是,他认为自己熟知青年的全部,居然也没有了解情感害怕打雷,雷声后半夜连绵不断,很少能见到青年乖巧的假面。
陆星洲与谢知年的心仿佛在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因为陆星洲固定认为些谢知年没有心,然而,梦是潜意识的欲望,不是记忆深刻的人又怎么能在梦话出现上百次?赤红的瞳孔里全是复苏的爱意:“他们?”
他手背里暗流涌动,不断用力,脚腕处的伤疤渗出血迹,半跪在地上,盯着青年痛苦的神色和缺氧而放出的悲伤,眼眸里露出震惊。
“不光是怪物,还有个老头。”谢知年挣扎痛苦地看他,眼前震震发黑,脸颊犹如针扎般的刺痛:“他一直在追杀我,我的双腿很疼,跑也不掉。”
老头?
陆星洲修长的手指在黑夜打着火光,对方的眼睛里一片纯良,但又令他看不明白,他接着盘问青年的话:“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想刺激记忆混乱的青年,陆星洲故意把声线放低,那报复狰狞卡在他的嘴角。
青年正值丧尸的第一阶,记忆力衰退得很快。陆星洲盯着谢知年触目惊心的伤,他手指失落地触碰着青年额头,眉头拧的很紧:“你怎么又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后来我清醒了。”谢知年瑟瑟发抖,眼眸闪过眼泪,身形摇晃,手里捏着疼痛:“后来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陆星洲清楚察觉到自己话音刚落,对方眼眸骤然红润,嫉妒涌上来。只在谢知年停留的几分钟,火光的炎凉下,他那双痛苦的眸子坠入偏执的泥坑里。
“别着急。”陆星洲面色凝重:“我不逼你想,你先出来。”
“不敢出来。”谢知年喉咙有尖刀安/插,郁结于心:“我很无助,我不能相信你。”
“因为你护送哥哥离开基地,我看见你们带着他走了。”谢知年佝偻着身子,他指甲划拉着木板,连低咳嗽好几声:“留着我躺在地上,身上都在流血,地面真的好冷。”
陆星洲陷入晕眩,看着青年哭红的眼睛:“你等着我救你?”
“我等了在原地三天。”谢知年双脚受过凉风僵硬无比,无力地瘫倒在地:“我眼睁睁地目睹你们驱车离开,想要追你们,可是我的双脚没有力气,身上被咬的好疼。”
攻击性完全退却,谢知年眼见着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来。陆星洲的手染上血腥,乌黑的发丝濡贴在耳朵,更显出他眉毛的清冷。
【028:宿主你真是信手拈来,真佩服你说得跟真的似的,你明明是被咬着过后,立马变异去世界打酱油了,咋会留在原地亲自去看陆星洲撤离,还带着宋晓寒撤离?】
【谢知年:编的。】
【谢知年:这就是在说明看不见的地方也要敬业演戏,从而解释我后面变坏的原因,能洗去我身上的污点。你想那时候我们的幸福明明触手可及,我是被迫离开城门,意外死在丧尸手下,亲眼看着他们离开,还是跟着我嫉妒的人离开,我得有多么伤心欲绝,变成卑鄙无耻自私的人情有可原。】
【028:你在林子里说的本末倒置原来是这样。】
谢知年听着系统028的见解,他使劲地拽着胸口的衣服,疼痛瞬间充斥着血脉,眼泪控制不住的疯狂涌出,双手不断发颤,牙缝里发出低泣声:“我又想叫你的名字,你始终听不见。”
比惨:其他任务者超越不过谢知年。
横在陆星洲与谢知年中间的桥梁崩塌:亲眼目睹爱人离开的悲剧,信任反而不敢犹豫,青年在喊着自己名字,丧尸潮中亲眼目睹自己离开,他不是和江钟吟私奔不幸遇难的?
在灯火的灰暗不明下。陆星洲脸部显得没有攻击力,眸中所有汹涌全都隐没不见,只剩下平静的寂然。
在异能突破后,他陷入昏迷中,醒过来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谢知年背叛自己,还有容城灭门悲剧,起初他也不相信,还是付出大量的实践去查证,得出来的结果与青年口中的背道而驰。
谢知年在原地等他?
“我醒过来赶到融城,搜索你的踪迹。”陆星洲头脑嗡嗡作响,混乱无比,他苍白实在算不上好看,似乎因为太阳穴支撑不住,声音竭力克制着镇定,却仍然遏制不住颤抖:“是我身边有内鬼,有人刻意诋毁你,又为什么要去诋毁你?”
极端的崩溃让陆星洲回忆什么,他甚至在想,对方说的是真的,城门一案有新的方向。
周围其他人在窃窃私语,不明所以:“领主,宋队长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检查人员听着陆星洲与宋公子的对话,一头雾水栽在黎明破晓中:“房间里面没有丧尸,宋队长莫不是做噩梦了,回到丧尸围城,我记得那时候宋对长在车程里伤心很久,让我们不要出基地。”
站在背后的检查人员摇着头,他们以为陆星洲要救的人是宋晓寒:“宋队长到底怎么回事,要我们帮忙检查吗?”
谢知年破晓初起:“不要让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