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开端打破陆星洲的怀疑,他回过头,便看见底下人的眼睫毛颤抖一下,右颊处的红肿是突兀的,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注意到。
不是说记忆模糊不清,那还记得检查的事?
原来是假的。
陆星洲面如白纸痛到心脏,他脸上还是没变,他很睿智,此时任何的疼痛和伤心都会加深谢知年的嘲笑。
谢知年瞳孔骤然紧缩,似乎带着点慌张,很快又恢复无害,身子里抗拒显示不想他们进来,害怕地往陆星洲的钻,目光带着点渴望:“不要让他们进来,是因为这里危险,我害怕他们遭遇不测。”
“我好冷。”
谢知年故意地趴在陆星洲身上,喉咙里发着惨叫:“你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
伪装得破绽百出。
陆星洲眼眸仿佛有万只蚂蚁在啃咬:失忆与发疯都是编造的,自己又上当了,这差点他整个人又要恢复歇斯底里的状态,青年要瞒天过海,在度过海洋中,不要露出破绽。
又蠢心思多,被打两巴掌够狠毒,被玻璃扎进□□够决绝。
“领主需要我们检查下宋队长的伤势?”开头眼尖的检查人员:“他的状态很不好,把我们当做丧尸。”
陆星洲语气实在太沉重,让人听着觉得难过压抑:“病不致死。”
“寻常的小打小闹。”陆星洲看破是伪装,命脉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揪紧,多说每字器官都很艰难,和宋晓寒达成的约定作数:“你们都退下去,我跟他单独谈谈。”
检查人员担忧:“宋队长前几天受的伤?”
也是。
如果不是再次演戏,陆星洲又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如果不是昨天巴掌,他又怎么会突然蒙蔽双眼?
“退出去。”陆星洲难过到眼睫毛圈在一起,眼眸里都是痛苦,下方的躁动并不奇怪,半天才苦笑开口:“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从,以后就别再基地里混下去。”
默认是最好的宠溺,生理盐水流出来。
失忆对谢知年利大于弊,检查人员战战兢兢地关上房门,眼尖的男人看见领主脸上滚烫的泪水,留了个心神:“里面的人不是宋队长,我看到了,好像是宋知年。”
“别乱说话。”旁边人拍着检查人员的肩膀:“天还没有亮,我们各回各家,各司其职。”
男人带着疑惑离开别墅。
“他们都走了,扮演的把戏要适可而止。”陆星洲青筋根根凸出来,对方把他当做马戏团小丑里来玩弄:“我临走前跟你说的坦诚,你固执己见,虚情假意,你拿其他事情开玩笑,我没有意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欺骗我达到什么程度呢?”
脸色堆积肮脏,受伤的猛兽眼眸中带着泪水:“身上的伤都是假的,说你叫我名字都是假的。”
谢知年却面目表情:“被你发现了?”
陆星洲真心凉透了,他在丧尸现场看穿生死攸关的图鉴,却看不穿青年。仿佛生活被青年的出现搅拌,没有青年的生活麻/痹然然,眼眶红着大半:“你没有失忆,我自作多情。”
他不勉强对方是罪恶:“陪你演着圆场。”
“你难过什么?”
谢知年凝重中夹着嘲讽,逼疯的兔子红着眼眶,无情又无义:“你不是喜欢以前的我?想折辱我,我按照你想法做,装给你看,你不是很开心?我在你怀里听到心跳声。”
陆星洲努力把喉咙那艰涩东西吃下去,五脏六腑都在震碎,他得知对方在丧尸潮让自己救他,心揪着多疼,统统都翻倍:“瞒天过海骗过我,你不说扳指,我也会埋在幸福里。”
“为什么要暴露出来?”
陆星洲擦拭着惊心动魄的泪水,对面前的青年失望到心坎里:“是猜中我对你情根深种,但凡你装作痛苦的样子,我就会允诺宋晓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头与刀子,他们一起承担受苦。
陆星洲恨知道青年的卑劣还爱着对方,他剖析自己不想放手,但凡换做其他人,那人早死千万次,冥冥之中告诉他不能折磨青年,没有自虐症的人偏往虐点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知年眸子里充满水光,手里捏着青年的肩膀:“那你闭上眼睛,我对你说我到底遭遇过什么。”
陆星洲眼眸里盖含着痛苦:“知年。”
鼻尖的呼吸撩绕:“自以为是,是你最大的缺点,我恨你虚伪的模样,其他人背叛你,你不追究,因为是最爱的人,所以才会更虐待我?”
谢知年用鼻尖对准陆星洲的喉结,甚至带着寒冷的白,脸上的青筋暴露无遗,眼里都是疯狂色彩:“要不然你把我喂饱再说。”
“我在雨中思考过很久,刚刚那幕的场景,你抓我回来开始,没有认真听我的解释,我把真相给你,你不相信我。”谢知年冷静在疯狂中,他眸子深深地盯着陆星洲:“去查下你身边的人。”
“你活在欺骗中,数不清日夜。”
“什么意思?”陆星洲眼睛松动。
“你难道没有看见外边的阴郁,遮住了星空?”谢知年伸出手含在点滴,两年前的伤疤啃咬悠然在昨夜:“天打雷了。”
“痛苦的不止你。”
谢知年额头上都是未干的血液,他面不改色的扎进去:“你说我没有心,末日有几个人有心?你不染尘埃,我肮脏无比,都源自于你移情别恋。”
陆星洲被大力让推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狼藉的土地里,触目惊心地胸膛插着把玻璃碎片,残忍地没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青年堕入深渊的磨灭。
谁移情别恋?
陆星洲手里除了绝望一无所有,总有层误会在中间隔着,成为坚不可摧的城墙。正片胸膛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着没有苍白,闪电劈在房间里。
青年灰暗的瞳孔闪过恍惚:“我饿了。”
陆星洲,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