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说法无论在哪个年纪都非常实用。
就像现在的闻弈,身高什么的虽然早就和小孩扯不上关系,但当他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盯着人看的时候,依旧会令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乔桉夏被他的眼神给看的一阵心疼。
这得伤的多重才让这么能忍的孩子都没忍住快哭出来了!
乔桉夏在心里把他爸骂了个狗血淋头,手脚麻利的带着闻弈去客房。
“我说你今天怎么穿长袖,除了这儿还有哪受伤了?”乔桉夏问。
闻弈撩起衣摆露出了略显单薄的腰,上边青紫一片,看着完全不比手臂上的血条好到哪儿去。
乔桉夏倒吸了一口气,惊道:“你爸这是把你往死里打啊。”
闻弈笑了笑,没接话。
只是他这个时候笑出来,反而让乔桉夏的心里更加难过。
从一楼把医药箱拿上来后,闻弈已经脱了上衣趴在了床上,俞沅收敛起了看热闹的情绪,皱着眉看他身上的伤。
一开始他逗闻弈玩只是想看冷淡的小孩因为争宠而撒娇,这种反差感很满足他的恶劣心理。
但现在看他身上的伤,这已经不是争不争宠的问题了。
“家暴犯法,你身上这个伤,可以控告你的父母。”俞沅说。
闻弈眼睛动了下,没说话。
俞沅继续说:“下次如果他们还有家暴的倾向,你可以提前录视频取证,严重的话可以剥夺他们的监护人权利,还要负刑事责任。”
乔桉夏拿着医药箱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一边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药酒一类的,一边问:“那他现在还没成年,后边是不是要被送去福利院或者其他什么机构?”
俞沅想了想说:“如果有愿意接纳他的亲戚,就不需要去福利院。”
乔桉夏看了眼闻弈,闻弈已经闭上了眼。
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乔桉夏下意识的就明白他的意思。
冲俞沅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后,乔桉夏将闻弈背后的伤给处理了一下。
背后伤的最严重的是被皮带抽出来的血条,除了肿起一块之外,还往外渗出了一点点的血迹,酒精棉轻轻的碰一下,肌肉就疼的紧绷了起来。
乔桉夏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把他身后的伤都处理干净,随后问:“还有哪儿?”
闻弈睁开眼,“谢谢姐姐,剩下的我来就好,你们先出去吧。”
乔桉夏了然,大概是不太方便让他们看的位置,便冲俞沅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出来。
“你先出去,我一男的看了也少不了几块肉。”俞沅随意的对她说。
乔桉夏一脸无语,但无法反驳,看了眼闻弈没有拒绝的意思,便自己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等她出去之后,房间内一瞬间安静的像是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闻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俞沅,见他真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也不出声赶他,而是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脱裤子准备处理腿上的伤口。
俞沅靠着衣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的问:“你觉得,未来的你和乔桉夏之间还能保持这样的关系吗?”
闻弈给腿上消炎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和她什么关系。”
俞沅想了想,“姐弟?救助者和落难者?或者是收养流浪狗的好心人?”
最后一个形容让闻弈的表情动了下,有点阴沉的抬眸看他。
平时在乔桉夏面前装的乖巧的他此时露出这种表情,俞沅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看出来闻弈不是什么可怜的狗狗,而是一条舔舐着伤口隐忍不发随之准备反咬一口的狼崽子。
俞沅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忽视了闻弈的眼神,俞沅继续说:“你知道乔桉夏一天给我开多少工资吗?”
这个话题显然让狼崽子比较感兴趣,掀起眼皮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俞沅伸出了一根手指,“按照上课时间计算,一个小时三百。”
闻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显然这个数字超乎他的想象。
抛开休息时间,乔桉夏一天的上课时间也不会低于六小时,一天就要一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