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笑着说:“沧城的家教正常在一小时100~120之间,在校学生兼职的话,还能便宜一半,只有资质较深的家教老师一个小时在200~400之间,乔桉夏给我开三百是因为我顶着个状元的头衔。”
“当然,正常请家教都是针对性的上两个小时的课程就差不多,其余时间自己写作业巩固或者预习比较好,我也和乔桉夏提过这种教学方式,但她说自己不差钱。”
请一个状元做家教,一个月五万多,这个钱用来请一个特别专业的资深老师都绰绰有余。
不差钱这三个字更是恶狠狠的落在了闻弈的脑门上。
就是不差钱,才会毫无负担的把闻弈捡回家,供吃供喝,几乎当亲弟弟养着。
因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他只是这个‘不差钱’好处的受益人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闻弈抿了抿唇,虽然对俞沅依旧有敌意,但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语气里的冷硬稍稍散了点。
俞沅表情一秒变的认真,“我只是想劝你,如果不想和乔桉夏走的越来越远的话,就得早点脱离你的父母。毕竟未来再差,也不会比现在这样更差。”
闻弈眉眼间松动了一些,但依旧没接话。
俞沅继续说:“乔桉夏这段时间的努力你也看在眼里,学习的时候状态认真的我都只能夸她,按照这个劲头高考结束考进重点大学只是时间问题。那么我要问你,等这一年过去,乔桉夏上了大学,而你才刚刚进高中,你还想继续依靠着她来养你吗?”
不管是出于什么因素,至少在俞沅这半个月的眼里,闻弈就是在被乔桉夏养着。
“不用你管。”闻弈垂下眸,冷淡的说。
“我的确是多管闲事,”俞沅丝毫不在意闻弈的语气,甚至很自在的在房间内的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在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说,“本来我也不想管的,毕竟你的未来怎么样,或者以后和乔桉夏的关系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而我和乔桉夏亦师亦友,说不准未来还会在同一所大学,我们的关系也许会越来越近,说真的,我对乔桉夏也蛮有好感的,长得漂亮学习劲头又好.....”
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被闻弈丢过来的枕头给打断。
气急败坏的少年恶狠狠的威胁他,“别打她主意。”
俞沅接住枕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用什么身份管我?隔壁家被家暴所以躲过来的弟弟?”
闻弈狠狠的咬着牙,恨不得把面前的男生给撕碎。
偏偏俞沅说完后就把枕头放在了一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说:“我去给乔桉夏上课了,你自己慢慢上药吧。”
随后把闻弈自己丢在了房间里。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闻弈双手死死的扯着身下的被子,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
他重新躺在床上,手臂遮挡在眼上挡住了窗外照进来的光线,之后起伏的胸膛显露出他依旧不平静的心。
其实闻弈并不是特别容易被激怒的人,长久以来的家暴再加上初二这年的校园欺凌,没有人比他更懂‘忍’字要怎么写。
但这次不一样。
乔桉夏对他的好无关于他是谁,所以这种好更容易让她走进他的心里。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闻弈就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而俞沅却说这个光随时会不属于他。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乔桉夏和他之间看似亲近,其实中间包含的家庭金钱年龄等等因素宛如鸿沟横在两人的中间。
以前的闻弈想装作看不见,不知道,闭着眼跟着乔桉夏哪怕磕磕绊绊的都能一路走下去。
俞沅却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给击破,强硬的把他拽出自己幻想的未来,告诉他什么才是现实。
而闻弈的确被这现实给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让他觉得身上的伤都没有心里的伤来得疼。
尝过了乔桉夏给的糖,心里就怎么都放不下这股甜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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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身上的伤全部处理好后,闻弈拎着医药箱开门,没成想一抬头就看到了乔桉夏和俞沅在门外聊天。
“弄好了?”乔桉夏接过医药箱后看了眼他的脸色,“身上疼吗?要不要多休息会儿?”
闻弈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不疼了。”
只是这苍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疼。
乔桉夏又劝了劝,但闻弈坚持要一起去书房写作业。
她了解闻弈的性格,倔的很,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不是想劝就能劝动的,所以就随他去。
只是闻弈当天看着桌子上的作业却一点都没看进去,他的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画出了自己家里客厅的结构。
灵巧的把几个重要地方画完后,他在纸上又圈了几个位置出来。
闻弈抬头看了眼听着俞沅讲课的乔桉夏,笔杆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暗暗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