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偶遇,谢沣又向来不知如何面对女子落泪,见此情景,他有些想逃。
但许是酒意上头、行动迟缓,莫名其妙地,他今夜竟就纵着自己立在树影里头,没再挪步。
就这般站了有些时候,内里实在是酒意翻腾地厉害,脚下一踉跄,不小心踢到了块石子。
这一声恰被那边的寻月棠听得了,擦擦泪起身,四处探寻半天无果后,带着哭腔问了句:“谁人在此?”
无奈,谢沣只能硬着头皮从树下出来,强打着精神解释:“我,我并非,蓄意偷窥于你,只是,恰巧路过,不想撞见你也在此处。”
见他说起话来舌头都捋不直,整个人散着浓得熏人的酒气,寻月棠便知这是喝高了,又抬袖擦了擦泪,闪身让出石凳,“三哥,你先坐下歇歇。”
“多......”谢沣话说一半,跌跌撞撞往石凳那边靠,“多谢。”
寻月棠连忙扶了一把,“没关系的。”
二人半晌无话,寻月棠觉得与个醉汉实在没什么好聊的,谢沣又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实在腾不出心思来闲聊。
直到地上的线香焚尽,寻月棠蹲身将残香收了起来,谢沣才看见她篮子里的祭祀物品,问她:“适才可是在祭祀?”
收香的时候寻月棠便湿了眼眶,听到这问询更是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前襟砸,点头道:“嗯,今日是先考妣的七七。”
“嗯,”谢沣点了点头,“哭吧,应该的。”
寻月棠本以为谢沣问完会多少劝慰几句节哀,没想到竟是这句,一下子听懵了,愣半天反倒把眼泪水憋了回去,“还是……还是不哭了罢。”
“也行,”谢沣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忍不住捏了捏太阳穴,今日里大酒、小酒、老酒轮着喝,他虽海量,也是顶不住。
寻月棠察觉,便与他商量:“三哥,灶上还炖了醒酒汤,你先回房,我稍后与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