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在努力昭告着自己的清白,那生前最后一刻他是带着怎样的绝望。
这宁兴德就是一普通小家,即无法力,也没有踩任何东西,就能悬绳于梁,按常理这怎么可能。
洱喜去地窖里查看一番,外面柳翠花红,地窖里却阴冷的很。但是洱喜心中已有答案了。
宁兴德常年在地窖里储冰,以供琢玉和夏季炎热时使用,当时,宁兴德就是踩着冰,悬绳于梁,了结了此生。
冰化了,宁兴德生命终结了,而他踩冰自尽,就是在讽刺,那告他的人,他的仇家,无中生有,一如这看似不可能的悬梁自尽。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洱喜深有体会,这种事对于洱喜来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多年前,锦央宫仓库房王大嫂七姑子八大姨家的侄子王二,来中城投奔她。
锦央宫虽大,仆役却并不多。洱喜也不在乎多一个人,便留下了。
谁知这王二是个不知轻重还没眼色的一方地痞,看见洱喜随侍小芸长得好看,就去调笑。
小芸哪里能斗得过这么个地痞流氓,被羞辱一番后,就告诉了洱喜。洱喜一气之下,将王二暴揍一顿逐了出去。
结果这王二,心里不平,出去后,到处造谣,说锦央宫宫主,暴戾成性,虐待仆役。
洱喜在金华楼听见了关于自己的传闻,调查发现是王二搞的鬼,派人将王二抓回锦央宫。
王二这厮忒不要脸,在一小馆子里,正在以锦央宫的名义,以极低价钱想从一游商手里买几批上好绸缎。
游商拒绝后,王二和他厮打起来,他素来没轻没重,一下子把人打死了。
围观者哗然,正在这时,洱喜派来抓王二的人正好来了,就把王二带回锦央宫了。
围观群众一看杀人犯竟然是锦央宫的人,更加唏嘘不已。
后来,荷华帮洱喜处理了此件事,抚恤商人家属,王二也依法处置了,诸事顺利,只不过公关政策不过关。
世人因此,在洱喜暴戾成性,虐待仆役后面加了一个恶名——纵仆杀人。
幸好洱喜素来心大,觉得自己反正已经恶名远扬了,多这么一两个罪名也无所谓了,就任由他人去说吧。
得到洱喜的肯定,宁琦十分受用,听了洱喜的解释后,宁琦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洱喜惊讶,显然儿子并未明白他爹这样自尽的意味。
“你又是如何得知你爹冤枉的?”
“我...”宁琦犹豫,要不要将宁府隐瞒多年的事情,告诉眼前陌生女子。
宁夫人戳了一下儿子,宁琦回神,只道是:“我爹绝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家人不肯如实相告,洱喜也没有办法。况且这琢玉师已死,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下一步作何。
暂且在宁家休息下来,洱喜躺在陌生客房里,久久不曾睡去,隐约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洱喜奔向窗,打开后,静夜里也一切如常。
洱喜暗骂自己:真没出息,明明自己选择的独自离开的,现在竟然想见他。
静夜里,江舟远远站立,身前的树正好能给自己掩身。他看到女孩打开窗,看了看后,摇摇头又回去了。
他相信她离开自有自己的理由,自己不便打扰,同样,他一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