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诸葛翊赶到高府时,高晋刚刚送走商怡回来。
“翊护法,麻回散之事可有头绪了?”
诸葛翊:“阁主的意思是,商怡误服了麻回散,现下已然打草惊蛇,下药的人多半近日不会再动手。那人既不想伤你性命,就证明你还有被他们利用的价值。也许......你这儿有什么让别人惦记的东西。”
高晋回忆着当时房中的情形,一脸不解:“我记得我冲进屋时,房内并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商怡也说,自她和江月跟着婢子溜进屋后,再没有其他人进去过。那些人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诸葛翊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围洒扫的婢女,故意了音量:“阁主说,这东西极为重要,既然高将军无法妥善保管,便交由窥星阁保管吧。”
见婢女们依旧埋头做工,诸葛翊继续高声道:“不过此次你定要好好感谢崔浩大人,若不是他向阁主禀告,说那日来你府上时,瞥见有人鬼鬼祟祟进入你房间,阁主怎能未卜先知,刻意留你在西房论事,不放你回房?”
“崔浩?他......”高晋一愣。
高晋话未出口,便看到诸葛翊一双眼睛划过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因此会意,顺着诸葛翊的话说道:“是,卑职定会好好感谢崔大人。”
一婢子放下扫帚,匆匆离去,脸上闪过得意。
窥星阁内——
“你让我说的,我都告诉高晋了,你可猜到那些人想要何物?”诸葛翊靠在段尘椅子上,双臂环抱。
段尘:“开国圣皇帝杜勃,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祖父,当年在建立华国时曾借兵于玟国,并与玟国签订一纸文书,约定四十年内华、玟两国不兴战事,休养生息。除此外,还有一约定......”
段尘皱眉,神情凝重:“另一个约定是,若将来华国想从玟国借兵,只需拿着这纸印着华、玟两国皇帝圣印的文书,玟国便必须借给持文书者七万大军。但有一个要求,便是华国要割给玟国十分之一的土地。”
“什么?!”
诸葛翊惊得转过身,一下子抓住段尘肩膀,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年成败在此一举,杜勃是在万不得已之下才与玟国签订这个文书,若这纸文书落入奸人之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段尘看着诸葛翊,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圣皇帝也知道这文书是玟国的计谋,可危难关头不得不允。圣皇帝担心此文书被有心人知道后会危及江山和百姓,就仅仅告知了当时的高老爷子,就是高晋的祖父,并让其世代守护这纸文书,不被奸佞之徒盗走。”
诸葛翊深吸口气,正色道:“照你所言,有意盗取这文书的最大可能便是北朔王,可他怎知道有这纸文书的?不是说圣皇帝只告知了高老爷子吗?”
“高老爷担心高家子孙出现背主之徒,恐难当大任,便于临终前将此事托付给了师傅,一旦高家子孙动了邪念,必不得已时窥星阁可以转移走文书。至于北朔王如何知晓此事......本座还无处得知。”段尘起身,摇头道。
诸葛翊似有困惑,蹙眉问道:“可高晋似乎并不知情。”
段尘:“本座昨日拜会高伯父(高晋父亲),高伯父说,如若事发,只有高晋不知道此事,才能确保他不会将文书泄漏,这样无论乱臣怎么严刑威逼高晋,都能确保文书的安全。高伯父嘱托我在其过世后再将此任务交托给高晋。”
诸葛翊眼中满含敬意:“高伯父不愧为一代忠臣。”
忽然想到文书,诸葛翊忙道:“既已有人想抢夺这份文书,那你打算怎么做?不如直接禀告圣上缉拿北朔王。”
“不可。”段尘眼中划过冷冽,“圣皇帝并不想文书之事被皇族知晓。况且,此事虽北朔王嫌疑最大,但却不一定是他所为。以他的性子,段不会接受如此卖国条件。”
段尘一肚子疑惑,凭着现有的这些线索,的确北朔王最有嫌疑。
可依照北朔王的性格,接受这种卖国条约又不像他的作风。
是他?
还是另有其人?
思索片刻,段尘看向诸葛翊:“你去给高伯父带个话,请求将文书从中裁开,以两国印玺为界,一分为二,一半仍留在高府,另一半交由窥星阁保管。”
“不妥!”诸葛翊连忙拒绝,“文书岂能随意剪裁!”
段尘一脸凝重,道:“非到万不得已,本座定不会让任何人使用此文书。你无须担心损坏了文书会影响它的效用,此文书在玟国还有一份一样的,由皇室传承,玟国巴不得华国用此书借兵好坐收渔利,就算有些损毁,玟国也会承认它。”
诸葛翊一脸纠结,低头咬咬牙,终是下定决心,“好,我会向高伯父解释清楚。”
脑中忽然晃过一事,诸葛翊看向段尘:“对了,你让我在高府说麻回散之事是崔浩告知你的,是想让他们内斗?”
段尘不置可否,往后一靠:“左右他崔浩最近总得出入高府,正好送他些麻烦。”
诸葛翊后退一步,连连摇头:“啧啧,你倒是乐善好施。”
段尘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本座赠人万般苦难,生者犹俯拾地芥,亡者必万劫不复。”
普州——
杜仪风和梁潇孟刚刚下轿,普州太守和都尉孙绪就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