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俄罗斯宣布脱离苏联,主权独立,由此拉开了世界格局变革的大幕。
南陵的天又热了。教导队的平房都是老房子翻修的,在大家没来之前就是所里的大杂院,水电都是现通的。天热的时候,屋里很闷,晚上睡觉,大家都开着窗户,男生干脆连门都开着,女生没办法,只能开着窗户忍着。
这一天,天异常得闷热,太阳如火盘般地挂在天上,屋外的梧桐叶纹丝不动。晚上,姜晓洛草草地冲完凉,躺在床上,也没心思看书,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宿舍的人闲聊,等着入睡。
教导队在研究所的西头,再西边就是机务连,机务连的西头围墙也是大院的围墙,院墙外向西再走上200米就是所里的家属楼。白天家属楼的人从西边的大门进进出出,倒挺热闹,到了晚上就没什么人了,显得很空落。
深夜,月亮挂在西头,偶尔能听到远处村子传来几声狗叫的声音。
“啊!”一声尖叫冲破寂静的夜空,如雷鸣般划过教导队的院子。
“谁啊?”颤抖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
女生宿舍最西头的屋子亮起了灯,接着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了?”汪队长穿着个汗褡子,踏着拖鞋,急冲冲地走到女生宿舍。今天他值班,睡在第一排的队部里。
“刚才窗户口有个影子,一动不动的。”
“什么影子?”
“我正睡着,翻了个身,觉得窗口有什么东西,眯眯糊糊地睁开眼,仰着头瞄了一眼,好像是一个人影,就吓得叫了起来。”袁禾站在宿舍门口抽抽泣泣的,同宿舍的郭方宁扶着她。
汪队长进了房间,走到后窗口看了看,又抬起脚顶着靠窗的书桌,朝窗外瞅了瞅。窗外,梧桐树在月光的映照下,在地上留下一大块阴影,一丝不动,周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
“你是不是看错了?”汪队长回过头盯了一眼袁禾。
“没有,我真的看见了,就是一个人影!”袁禾还沉在惊吓中,但语气却很肯定。
“你是不是做恶梦了?”郭方宁看着袁禾,轻轻地问了一句。
“不是的。”袁禾又抽泣起来。
屋里一片沉寂,女生都围在袁禾身边,男生站在屋外小声地嘀咕着。
“大家先回去睡吧,明天我们再看看。”汪队长想了想,出了女生宿舍。
天刚刚泛白,袁禾她们宿舍就有了动静,大家起床后也在说着昨晚的事,又跑到宿舍后面,在袁禾她们的窗边看了又看,瞅了又瞅。平房的后面是一条顺着房子砌的雨水沟,约有30公分高低,这两天没下雨,沟里干干的,落着几片孤零零的梧桐叶;窗台上也没有明显的痕迹。瞅了一会儿,大家也就散了,或许真的只是袁禾的幻觉吧。
以后的几天,一切都很平静,也就没人再提起那晚的尖叫声。学习挺紧张的,也快考试了,然后就是放暑假,大家谈论的焦点放在了假期的聚会上。袁禾也缓了过来,就当作是做了一个恶梦,大家都这么劝她,她也就不再老想着这事了。
周六上完晚自习,大家洗完漱,都待在宿舍里看书。9点半,熄灯哨响了,大家很快就关了灯,姜晓洛躺在床上胡乱想着。这一夜,没有月亮,天还是很热。姜晓洛听见常家杰、隋兴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来也一样都睡不着,他自己也迷瞪了很久才恍恍惚惚地有了一点睡意。
“啊!啊!啊!”
“谁啊!谁啊!”
几声尖叫从宿舍东头传来,紧跟着就听到有女生冲出了房间,在门口大叫。姜晓洛和常家杰、隋兴国几乎是同时打了一个激坐了起来,架势和军训时紧急集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