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年初,秋去春来,西北平定,这场战事结束得很快,年将军威名从此震慑西陲,享誉朝野。
班师回朝途中,年羹尧对于沿路赶来拜见的官员能免则免,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快些归京。
众人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那阿谀谄媚的人出了一个招儿,年羹尧没料想在一家驿站里差点闹出事。
这日,年羹尧带着安全等人下榻驿站,穿过回廊,进了驿馆庭院,吩咐随行将士先去歇息,再安排人修复马蹄掌钉等事。
全安这几年随着主子东奔西跑,熟门熟路地安排好热水和饭食送入内室。等年羹尧用膳完毕,天色已暗。
掌了灯,年羹尧落座书桌前,正提笔给远在京中的人儿写信,除了问候家人以及几个皮小子,便是夫妻间的诸多私房话。
忽然听见闻外间传来“吱呀”一声,他以为是全安奉茶水进屋便也不在意,只含笑落笔为心中的思念结尾。
全安守在外面,一阵香风扑来后,只见一女子不管不顾直奔里间,他未等看清来人容貌便将她拦了下来。
全安看着被他拦住的女子不免有些愣神,倒不是这个女人容貌倾国,而是她这张脸着实让他诧异。
这些年五爷只守着夫人过日子,每逢宴会总有些扑上来的莺莺燕燕,都是他给五爷挡了。
人间绝色并不少见,全安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个女人她……
外间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年羹尧,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全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主子的问话,全安正准备开口,谁知这女子趁他分神之际,矮身避开拦在身前的手臂,绕过屏风,直奔内室而去。
恐引来人围观,全安不敢高呼,他立马跟了上去,默默祈祷五爷今晚没喝醉。
年羹尧发现外面闹得不像话,便知又是往日攀高枝的人钻营到驿馆来了,心中恼怒全安办事不得力没有将人打发走。
哪怕他爱妻的名声传了出去,也有人献上金银美人来讨好,打发的人不知几何,私下里整治一番后,这些人才消停下来。
年羹尧放下毛笔,正要抬头呵斥时,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转过屏风,转眼间站在书桌三步远的地方。
女人眉眼如画颇为精致,肌肤光润,身条婀娜至极,穿了一袭红裙,端是娇媚可人。
那女子见年羹尧抬头看来,却并未垂首,反而大胆至极,笑盈盈的瞅着他。
她太像夫人了!
这女人的容貌五分相似,气质更是相仿了七成,若不细看,在烛火的朦胧下,全安真以为是夫人来了驿馆。
也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头,竟能进入官驿,而且她的容貌气度也不寻常。
全安进了里间,偷偷瞧了年羹尧一眼,只见他面无情绪地端坐书桌前,那双眼睛却黑沉沉的,让人看不透。
今日收到夫人的来信,五爷心中欢喜,晚间用饭时破天荒地喝了几杯。
在外行军不喝酒,是自家主子定下的规矩,这天底下能让主子破例只有夫人一人。
可是今天晚上,这都是什么事啊!
按往常五爷和夫人的黏糊劲,这次在外待了小半年,全安都替五爷憋得慌。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素了许久,又来了个似模似样的女人自荐枕席,再加上用饭时沾得那点酒气,这不是明摆着会发生什么吗?
全安也是个男人,某些时候男人那股劲儿上来了,那真是天王老子都压不住。
全安有些受不住这个氛围,悄然朝下首的女人扫了一眼,只见她落落大方地站在书桌前方定定的瞧着年羹尧。
偏生她又不说一句话,只勾着唇露出那熟悉的笑容。也不知哪路神仙,找来这般难缠的女人。
也不知自家主子会怎么做?
按下那页桃染信笺,年羹尧开口了。
“全安,你去外间,关好房门!”
听闻这话,全安心脏都快吓停了,夫人对他们这些下人颇为照顾,他心生感念,只是他素来听惯五爷的命令行事。
等全安反应过来时,早已不自觉地向外间走去。
和红衣女人擦肩而过时,见她笑得越发娇俏明媚,眼中似乎也染上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