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眸瞅了过来,年羹尧忍住心中笑意,朝下方的全安丢去一个“你来解释”的眼神。
全安领着人进来后,看着这个畏缩不堪的女人,哪有那晚的半分从容,不过她这半个月可是吃足了苦头。
那晚,他闭好门户回来,就见年羹尧纹丝不动地坐在书桌前,冷冷地道:“将人立马擒住,审出背后所有的人。”
全安见了主子这副怒到极致的表情,哪敢有半分耽搁,他立刻将那个自鸣得意的女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本以为这女人先前那般傲然,她定是个硬骨头,谁知刚上了两道刑就开口求饶。
全安便带着那份不知真假的口供去回复年羹尧。
全安没见过有人惹怒五爷后还能全身而退,也不担心这女人说了假话,以后有她开口求饶说出真话的时候。
果然,这女人没撑过三天就求饶了,也不是什么探子或细作,而是她背后的主人想要讨好年羹尧而想出的损招。
十几年前,五爷带着夫人去天府之国赴任巡抚一职,当地不少官员的家眷都见过夫人得容貌。
后来五爷的官位越来越高,有那喜爱钻营的人觉得多年过去了,夫人玉容定然已逝,寻了一个相似的女人教导一番来讨好五爷。
在全安看来,她那个主人就是想要作死才搞出这码事。自家主子拿到这份口供后,这个女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个女人跟着一群大老爷们曝晒赶路,吃的都是特意备好的猪油拌饭,等众人休息时,她又要挑拣出沙子里的白米。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更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五爷不会杀了她,却也不会放任这个女人顶着和夫人相似的容貌在外面招摇。
此时这个黑胖的女人别说和夫人比了,年府的粗实丫鬟都比她体面。
全安也不觉得她无辜,那晚这女人可气定神闲,一副笃定主子会上钩的模样,让全安想起来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后来才知道,那晚进屋后这女人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原来是嗓音和夫人相差太大,这才作罢。
真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下这个女人落得若此下场,倒是一件让他拍手称快的事。
因为这个女人,他被五爷罚了十板子,缘由是看守不当。这顿板子可真是无妄之灾,幸好因为行军赶路不便立即执行。
此时全安得了年羹尧的示意,便绘声绘色地道:“奴才不经事,当时可真是吓了一跳,先是诧异这女人怎么这般……定睛一瞧才知是奴才眼花了。”
“还是五爷火眼金睛,目光如炬,洞若观火……”
见全安为年羹尧使劲描补的样儿,苏瑶忍不住笑了起来,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身边的人说话怎么如此有趣。
接着他又道:“夫人,当时五爷眼皮都没抬一下,挥手就让奴才将人拖走,发话下去让人拿出手段来审问,您不知审问的时候……”
安全依旧滔滔不绝,苏瑶都要笑倒了,乐道:“头一回你身边的人如此能说会道,比那说书先生的嘴皮子都利索。”
年羹尧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托住她的手臂将人扶住,他轻咳一声,笑道:“全安,说重点。”
全安打着赎罪的小九九,若是让夫人高兴了,兴许那顿板子就能省了,只是见年羹尧发话催促,不敢再磨蹭卖弄口舌。
全安立刻道:“能得夫人夸赞,是奴才的造化。五爷了解来龙去脉后,就交代奴才好好招呼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每日我们赶路,她就……”连红衣女人晚上睡柴房的事,全安都一一详尽道来。
苏瑶顺势靠在年羹尧肩上,她听得津津有味。
苏瑶没有可怜这女人得心思,哪怕此时两人得容貌气质完全不同,可她心中颇为膈应。
这女人有胆子跑去撬墙角,就该有落败后面对如斯境地的准备。
若年羹尧有了外心,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也不会对他如何。
她只是让这家伙日后不必奔波劳累而已,再寻来十个八个貌美女子来伺候他好生休养。
了解到前因后果,苏瑶笑着打趣道:“十几年过去了,我成了昨日黄花,还是年大人有福气,有人特地寻来贴心人。”
全安见夫人笑眯眯的说出这话,他不知为何有些冷。
那人可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十年前的事儿也不嫌过时,也不打听打听他们五爷宠妻的名声响彻整个京城。
转念一想这真不关他的事,这么多年不知多少女人还没见到五爷的面,就被他提前打发了。
苏瑶出门做客时颇受贵妇人欢迎,不仅因为年羹尧近几年步步高升,也有那些女人发现苏瑶似乎一直处于桃李年华,便询问她保养得宜的方子。
苏瑶哪有养颜有术的方子,便将前几年为年羹尧研制伤药翻查医书时随意扫过的几个方子,说了出来搪塞了她们
年羹尧听着自家小姑娘溢满醋味的话,他心中欢喜,面上还得忍着不能表露出来,见该说的事都说了。
想着接下来便是讨要好处了,年羹尧示意全安将人带出去,免得碍眼。
年羹尧因为心情不错,他道:“全安,你那顿板子也省了。”
“奴才谢过主子的恩典。”全安听后面露喜色,随后扯起地上被吓破了胆子的女人出了屋子。
书房门合上后,年羹尧轻笑一声,伸手将自家夫人圈在怀里,环佩响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