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书了。
庆幸的是,他穿成了徒弟,不是师尊。
不幸的是,他穿成了渣攻,不仅把师尊酿酿酱酱,关小黑屋,还邀请众师兄弟一同多人play。
结局是被师尊反杀……
要是能死的痛快些,将夜不介意再被超度一次。
但更棘手的是,他悔恨自己没删干净的数据,那些不可描述的小说要是被发现,他都能想象出亲友们满面悲恸之下的尴尬和震愕。
社死比死亡更痛苦。
但比社死更让他恐惧的是,原本该施加在原主身上那惨无人道的折磨!
文字在他脑海中排列组合成刺激的画面。
黑化的师尊在他面前将渣攻配角们一个个惨无人道地杀害,又在他灵魂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割他唇舌,斩他四肢,还拿他罪恶滔天的小兄弟喂狗……
绿帽可以戴!
黑锅不能背!
可他穿进的这具身体,确确实实在刚刚占有了师尊……
原文中,徒弟在一次意外尝到师尊的滋味后,不知餍足,仗着师尊对他的宠溺一次次找理由吃肉。
最常用的借口就是自己中了热毒,必须那啥才能缓解,否则会毙命。
师尊刚开始并不愿继续同徒弟维持这种悖德的关系,他甚至宁愿徒弟再找个道侣,或者是去山下找个春楼缓解这种状况。
但徒弟是渣攻啊!
他渣啊!
他不但馋师尊身子,还相当戏精能作妖,深情款款地告诉师尊自己只倾心于师尊一人,师尊若是不同意,他宁愿爆体而亡也不和他人有染。
纯洁善良的师尊被深深触动,半推半就地遂了徒弟的愿。
自此以后,神隐峰上的温泉就成了两人共赴云雨最常用的地方。
原本五成的可能性,在将夜回忆完全文后,已成完全笃定。
将夜欲哭无泪。
他不干净了,不是纯洁男孩了。
继承这具肮脏的身躯同时,还继承了渣攻的身份。
将夜双臂抱膝,独坐在空无一人的竹林长阶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眶湿润。
搞清楚自己未来的遭遇后,他连脚底和头皮的疼痛都麻木了。
他只想躺回棺材里去。
目光索在长阶尽头的石碑上。
将夜磨了磨后槽牙,眼底浮现视死如归的洒脱和毅然,就朝石碑撞去。
“小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石碑没撞上,将夜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推倒在地,重重地摔在石阶上,尾椎都麻了,掌心更是蹭破了皮。
他疼得龇牙咧嘴,狠狠瞪着好管闲事的来人。
没好气道:“我找死啊!赶着投胎的没见过吗?”
“……”
来人默了一瞬,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将夜。
“小师叔,你这样是死不掉的,修仙之人撞个石碑撞不死的。”
将夜呼嘶呼嘶地吹着掌心的伤口,不那么疼了才站起来抬眼打量手握剑鞘的青年。
青年穿着浅蓝的衣袍,一头浓黑的长发被简单的银冠束起,一丝不苟,面容虽也生得俊俏,但将夜不久前才见过绝世美人,相比之下这人就很一般了。
这人给将夜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青年儒雅斯文的面容却嵌了一双略有些凌厉的眼眸,甚至刻意用温和掩饰那种狠戾。
青年道:“石碑撞碎了还要赔,不划算的。”
又温和笑笑,给他出主意:“能让修士彻底死亡的方法很多,小师叔想要神魂俱灭的那种,还是身死转世的那种?”
将夜瞪大眼睛,惊讶不已。
“这还能选套餐?”
青年笑笑,“以小师叔筑基后期的修为,若选前者可以找一位大乘期修士渡劫飞升时引来的天雷,蹭那天雷一定可以劈的外焦里嫩,神魂俱灭,骨灰都能扬了。”
青年含笑觑他:“保熟哦。”
“……”
“要是选后者呢?”
将夜能接受物理超度,但并不想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被雷劈成焦炭,这死法也太不优雅了。
也很诡异啊。
死后被指指点点地围观,也太社死了!
青年温柔道:“那方法可就多了,找一位修为高过你的修士,不留余力地向你出手就行,但这方法有弊端。”
“什么弊端?”
“有一定的概率死不成,很可能会缺胳膊少腿,被病痛折磨着瘫痪在床,一辈子只能抱着药盅过下去。”
瘫痪在床?
大郎喝药?
将夜一激灵,瞬间散了这念头。
他上辈子可不就是病痛缠身,死不掉活不来地扛了好几个月,才咽气。
“小师叔想开了?”
将夜丧气点头。
“不打算死了?”
将夜叹气:“……暂时先这样吧。”
青年眯了眯眼,“小师叔既然冷静下来了,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人刚刚一直耐心地给他解答,将夜也将初见他时不舒服的既视感压下去,拍拍衣摆上沾的灰,整理着怎么都穿不好的长袍衣带。
“你说。”
“刚刚我路过弟子苑的时候,遇到从神隐峰来传信的小童,找不着你人急得团团转,幸巧我在这儿遇见小师叔,那小童说仙尊让你去一趟神隐峰。”
将夜缠腰带的手顿住,整个人僵地好似山门前梆硬的石雕。
刚那啥完就找他?
总不可能是欲`求不满吧……
难道是兴师问罪?
将夜也不知道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自己到底渣没渣啊?
急死了!
青年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将夜支支吾吾。
“我刚摔了,得回去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