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初禾肯定不会同情心泛滥,跟一个陌生同学到巷子里来。
此刻她面前拦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朝她逼近。
“就是她?”
“没错,就是她,校牌上写着名字呢。”
“小妞,挺能耐啊,敢跟我们南哥对着干?”
初禾脑子里奋力搜索着南哥是谁,她什么时候认识叫南哥的人了,一名抽着烟染着黄发的高个子男生已经站在她面前咫尺的位置,烟灰弹了弹,眼看要落在她衣服上。
初禾嫌弃地拧住眉:“你们谁啊?我认识你们吗?”
长这么大,她唯一没学会的技能就是认怂。
哪怕面前几个男同学围成一个圈,她跑都跑不掉。
高个子男生轻嗤了声,把烟拿到一边,“认不认识我们不要紧,认识南哥就行。你害他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看你是个女生,我们不为难你。”
难不成是褚南洲?
初禾心里更鄙夷了:“谢谢你啊,那我可以走了吗?”
“着什么急啊?”高个子男生揪住她后边衣领,“南哥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你,去给他道歉。”
初禾就这么被他们围在中间,揪着衣领去到一个陌生地方。
是台球馆。
褚南洲正在跟人打球,侧身对着门口,俯在球桌上凝神盯着眼前的球,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因为认真而紧抿的薄唇,居然在灯下还挺好看。
初禾短暂地晃了晃神,就紧接着嗤之以鼻。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种不良少年,长大了也是危害社会。
砰地一声,最后一颗球稳稳地落入球袋。
褚南洲赢了。
旁边围观的几个女生都激动地叫出声来,有人给褚南洲递饮料,他却没接,径直走向门口的几个人,目光落在初禾脸上,表情有点臭:“干什么?”
初禾看着他这副臭屁样,宁死不屈:“他们抓我来给你道歉,可我觉得我没什么好道歉的。是你欠钱不还,又不是我。”
褚南洲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她,不露半分情绪,只不过那人说得不错,初禾能感觉到他情绪不佳。
褚南洲比她高二十多公分,站在面前就像一座山,压迫感十足。初禾不禁咽了咽嗓,硬着头皮问:“干嘛?你想打人啊?”
“呵,无聊。”褚南洲扯着唇,撇开目光,“不必用这招引起我注意,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便越过她,径直走出台球管大门。
他那帮小弟和女同学也紧跟着蜂拥而出。
初禾站在原地惊呆了。
这人脸是牛皮做的吧?活到现在,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人。
等那帮人走得没影了,初禾也打算离开。
突然,台球馆老板叫住她:“同学,刚刚那个男生你认识吧?”
初禾嘴角一扯:“算是吧,怎么了?”
“这好像是他落在这儿的。”老板递给她一样东西。
初禾一看,是个黑色的护腕。
“你是他同学吧?麻烦你帮忙带给他。”老板笑嘻嘻道,“谢谢了啊。”
“……”前一秒她还想拒绝来着。
可人家谢谢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于是她嗯了声,接过护腕,出去的时候那护腕早不知被她□□了多少遍,质量还挺好。
初禾的性子随她妈,刀子嘴豆腐心。哪怕褚南洲对她态度那么差,她也对人家没好脸色,可捎个东西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又不少块肉,她还是愿意帮个忙。
上次的事情她确实因为愤怒而欠妥当,这次不想再引起轰动,于是找了个褚南洲同班的学姐,让人帮忙带给他。
以为就此和褚南洲两清,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碍不着谁,结果晚上放学的时候,想在门口奶茶店买杯奶茶,刚排上队就被人拉了出去。
晚上光线昏暗,面前的人又过于高大,几乎挡住了所有的亮光。直到他在路边放开她,初禾才看清那张脸。
俊颜轮廓分明,带着点傲慢和狂放不羁,抬了抬手,露出熟悉的黑色护腕:“欲擒故纵?”
“……”天知道他的自恋有多么深入人心,初禾竟然秒懂了,满脸无语地望着他,“学长,您想多了。”
“不是欲擒故纵?”少年眉梢挑起,唇角也懒懒地勾着,“那这个是什么?”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巧克力,上面还贴了心形闪片,足足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