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虽然已经有了高度的蒸馏酒,但是并不算流行,特别是在中上阶层里,饮用的酒普遍度数不高,在后世酒精考验过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酒到杯干。
几杯酒下肚,张伟自以为自己豪迈的样子一定让钱先生对自己的观感提高不少,毕竟这里是山东,山东大汉就是要豪爽。
文人哪有这样喝酒的,这是四声饮,而不是三声饮。钱先生跟着他快速的喝了几杯,心里对他又有了新认识。
“大棒槌!”
眼看张伟还要继续喝,钱先生伸手按住他,
“表少爷,不知下一步你要如何安排?”
张伟闻言,手上一松,把酒壶放下,抿着嘴想了一会儿,
“首先还是要袭职,然后把我麾下的兵员招满,好好训练,多立战功,为朝廷效力,为我伯父分忧。”
钱先生听他说的都是些大而无当的屁话,忍不住出言打断:“表少爷,今天这案子,还没有个结论呢,那几个人要怎么发落,您要赶紧定下来,学生好帮着您料理,之后也好回去跟大人禀报。”
话说的客客气气,潜台词就是赶紧把事情安排完,别耽误老子回沂州。
张伟摸着嘴巴上短短的绒毛,眯着眼睛认真的考虑起来。
这几个人张伟是一定要杀的,这个早就下了决心。
当时在张文炳面前求情,固然有张文炳猜测的使功不如使过的原因在,更重要的是,以朝廷律令,他们罪不至死,最多也不过是杖责发配边疆,家产抄没,妻女发卖到教坊司。
这些对张伟来说只是出了半口恶气,然后呢?家产能给他?妻女发卖教坊司除了让他心理有负罪感,有实际利益吗?
张伟心里想的,不仅要他们的命,还要实际的利益。
张伟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咬牙切齿的说道:“钱先生,说心里话,我对这几个人是恨到了骨子里,若是凭着我的本心来,我杀了他们的心都有”,停了一下,话锋一转:“但是我必须要顾及到我伯父的官声,此事我自然是冤枉的,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会说我伯父以权谋私。”
钱先生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狂笑:“不自量力,百户官而已,芝麻粒大的官儿,还会被人利用?”
张伟继续说着:“此事我就忍了,以和为贵,不能给我伯父添麻烦。”
钱先生抬眼看着他:“就这么算了?”
张伟诚恳的点点头:“就这么算了吧。”
“妇人之仁的大棒槌!”钱先生心中给张伟下了一个最终结论,“不过这也挺好,不给大人惹事,也给我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