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目光微闪,道:“衣裳。”
灵稚魂不守舍地低头,衣带散乱的落下,雪白的肩头路开一小截,他呐呐拉好衣带,企图给自己辩解几句。
“我怕热……”
小药人不记日子,伏暑旱热,雾清山的林兽们早就为了避暑寻好水源地,而他还守在洞府不走。
过去几年,其实灵稚不会一直留在洞内,今年却不同了,他有人要照顾。
灵稚仰望自己救回来的萧君迁,像一只快乐的燕雀绕在对方身旁打转。
“萧君迁,你为什么长得好高啊。”
宽大的灰色衣袍罩住了灵稚纤小的身子,他转的时候衣袍摇摇晃荡,乌黑清凌的眸子既羞怯,又掩饰不住欢喜地黏在萧君迁身上。
萧君迁在洞里四处走了走,回头见小药人还跟着,便停下,在升起的火堆旁坐好,
灵稚笑不合嘴地抱膝坐在一旁,黑凌水润的眸子倒映着陶锅内冒泡泡的米粥。
萧猊放入几许野生香菇,葱条,鸡蛋和切碎的肉沫,米粥沸腾,香气四溢,翻滚的米粒就像饱满的珍珠。
灵稚下意识咽了咽嗓子:“和我熬的粥怎么不一样呢。”
萧猊用清水过了一遍陶碗,先盛一碗递给灵稚。
“当心烫。”
灵稚捧碗,呆呆点头,心慌意乱地用嘴巴朝热腾腾的米粥吹气。
雾气氲得他眸子雾湿湿的,隔着朦胧白雾,灵稚悄悄往旁边挪,挨着男人的胳膊乖乖坐好。
萧猊嘴角始终擒着一抹笑意,目光温柔无声,却如潮水势不可挡,绵密地向灵稚蔓延。
三伏白天暑热,入夜后浩荡的山风一吹,等凉下来了人的身体便腻了一层汗。
萧猊在石壁上划了八个“正”,多数时候只能躺坐,小药人力气有限,搬不动他,用清水梳洗的次数少之又少。
山后有水源,萧猊要过去洗漱一番,灵稚担心他走不稳,立刻钻到他胳膊旁,自发让萧猊撑着他走。
萧猊笑笑,灵稚慢吞吞红了脸。
“君迁,你扶着我走……”
从洞府到山后水源,不远不近的路,却让萧猊费了一身汗。
天热,灵稚贪图凉快,手脚的袖子都翻上折了折,萧猊扶着他走,不免偶尔碰到裸露的手臂,或扶到衣袍下的细腰。
灵稚闷声不语,气息乱糟糟的。环在腰侧的手掌将他的腰一半包笼,男人走路不太稳,灵稚也没好到哪里。
他颠颠晃晃的想:萧君迁手指好长啊。
水泉石岸,萧猊揭开衣袍洗浴,月光应在石块上的倒影可见一抹鬼鬼祟祟的小影子。
灵稚想看又害羞,抱着膝盖看星星,再悄悄偏过脸去瞅背对他的身躯。
萧猊背后的上结痂后脱落的差不多了,虽然虚弱,但并不单薄。
灵稚从男人的肩膀看到手臂,再到腰,头发打湿后贴着肩背,他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两耳发热地数地上爬来爬去的小蚂蚁。
几日来萧猊都洞府四周练习行走,灵稚随身陪同。
夜色星芒闪烁,他们靠在洞府外的大石台上吹风,穹顶星子密集,萧猊给灵稚说一些星星的故事。
男人温和磁性的声音比千日醉还厉害,灵稚经常会靠在对方肩膀睡着。
当夜下过一场雨,洞内清爽。萧猊烤了肉,用灵稚采集的叶子和果做了一些酱,涂抹在烤肉之间味道鲜美香嫩。
火光下,灵稚咬着嘴边的肉块,暖热的气流从心口直涌。
他埋头小口进食,吃得急,肩膀被男人轻碰一记才抬头。
“啊?”
灵稚捧起空碗,乖巧的姿容,笑呵呵的:“君迁,我吃好了。”
萧猊道:“嘴角沾了东西。”
灵稚用手胡乱地擦,始终没弄好。
萧猊伸手,灵稚被碰到嘴唇,怔怔和萧猊对视,闹了个大红脸,火光都掩饰不住。
灵稚先低头,嗫嚅:“你、你别总看我啊。”
男人语气温柔,浅笑说道:“灵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