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位是哪个宫中的小宫女啊?看着实在面生。”姜姑姑打量着碧莹,眼尖的看到碧莹腰上别着的一块儿玉佩。
碧莹虽然有些迟钝,但姜姑姑露骨的打量却还是察觉的出的,心下有些不满觉得姜姑姑僭越,毕竟这里地位最高的岑涟都还未开口呢。
“姑姑。奴婢碧莲,原受过姚姬之恩。”
碧莲的话堵住了姜姑姑的好奇,一时让姜姑姑面露尴尬。
“哦。原是如此……公主,奴婢去安排些茶水,给您清清口。”
岑涟点头目送姜姑姑离去,这中间不曾多语。
终于屋中只有岑涟和碧莹二人。
“公主安好。”碧莹又一次行礼,恭敬道:“奴婢替王后传口谕,宣您于今晚在同样的时间,自后门入椒房殿。”
岑涟手不由紧握,她心中兴奋面上却不显露,樱唇微勾,道:“多谢碧莹姑娘了。方才多亏碧莹姑娘精明了。”
碧莹抬起头,笑道:“奴婢也只是看那位姑姑眼中无主,实在僭越,怕这其中有不妥,这才斗胆扯谎,公主莫怪罪才好。”
岑涟双眼微阖,追想到昨日阿娥前来时姜姑姑也是这般先行开口,可那阿娥何曾将她放在眼中,只顾先与姜姑姑问候……
“无妨,你方才做得对。莫要让她知道了你是椒房殿来的。”
碧莹不做多想,直接答应。
等姜姑姑回来时,碧莹已经退下。
“公主啊,这是昨日苏婕妤赏的呢,可香了。”姜姑姑笑盈盈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昨日的忧愁。
岑涟心中苦,没想到这个昨天能与自己一同担忧未来的人,此刻已经一心向外,偏向了那个不知安了什么心的苏婕妤。
如今,身边再无真心,只能虚与委蛇,看谁比谁更能演。
“多谢姜姑姑。”岑涟抿了一口,笑道:“的确是好茶。苏婕妤宫中的,当真都是好的啊……这清口的茶,都比母妃生前用的要好几分。”
姜姑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手抓着衣角,似是无措。
“小公主啊,咱……咱们还是要向前看。老奴看着苏婕妤也是真心带您好的。”
“她此刻带我好……那等我和亲后呢?她可会替我撑腰?!”
“这……”姜姑姑被岑涟的话堵得开不了口,想起昨晚苏婕妤说的话,暗下决心。硬着头皮开口道:“小公主,其实老奴听说此番若是和亲,那许的也是夏国鼎鼎有名的人物呢。”
“姜姑姑已经知道其中秘辛了?!”岑涟急忙上前拉住姜姑姑的手,焦急问道:“这次若是和亲,许的到底是什么人?姜姑姑若是知道就告诉涟儿,好歹让涟儿……去的明白。”
话音落,泪珠坠。
姜姑姑哑口看着哭成泪人的岑涟,这下是什么说词都说不出口了。
软言细语劝了好一会儿,岑涟终于不再落泪后姜姑姑才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急了起来,这苏婕妤昨晚教她说的她可还未说全呢啊!
“诶。小公主啊,您也别太伤心了。这苏婕妤说的话不会有假的,这次许的可是夏国年纪轻轻就拜相的曹勤公。这曹勤公虽说有些小妾,可至今无妻。而且年纪轻轻就一身之下万人之上了呢,咱们小公主若是许过去,定不会吃苦的。”
终于一口气将话说完,姜姑姑心头的担子才放了下来,不过也因此她没发现岑涟眼中闪过的惊愕。
曹勤公,姓魏,字良叔,是夏国贵戚,生来就是才子,年仅三十五就拜相,至今后院仅有几个姬妾,因常年不立妻,甚至被传他有龙阳之癖,有善妒者谣言他与夏王有私。
岑涟闷声道:“可姑姑先前不是说过,我才十二……怕就算父王有此意,这曹勤公也不会收受。”
“曹勤公就是再厉害,也是臣,若夏王发话,他还能不从?再者!咱们小公主这般容貌,难道还不配吗?”
姜姑姑情绪高涨,哪里有一点的伤感。
岑涟心中明镜,看出这姜姑姑是捂不热乎的白眼狼,不过一晚就已经一心倒向了苏婕妤,再无愧疚。
“姜姑姑莫要再说这些安慰的话了,我心中明白。”岑涟站起身,看着窗外的艳阳道:“我想出去走走,不想闷在这屋子里了。”
“是是!是应该出去走走了,这一日日的将自己闷在这黑黢黢的屋中也不好。”姜姑姑急忙上前伺候着岑涟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