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想出言阻止的汪清海听了此话,怒目叱骂:“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光天化日殴打人,还振振有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起先嗤笑那人见他说话口吻不似一般普通人,目光严厉又不似常人,心头有些生疑该不会是什么贵人,于是看了矮一些的同伙,低声道:“这人看样子并非是什么普通人,咱们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挥手道:“怕什么?咱们有理有据,即便是官府的人来了也说不出半个字,不过.....看他这样顶多也就是个有钱的,哪里跟官府扯得上关系!”
他自是不信,因此说话声并未放低,全部被汪清海听到。
那女子见他们停手,抬起头忽然一叫:“汪大人——”
汪清海一愣,却瞧见那女子凌乱的头发下一双明亮的眼睛。
赵含莺?
她怎么会在这儿?
汪清海又是疑虑又是怒意在胸,见被殴打之人居然是她,心头之火更甚:“不管是有什么理由,当街打人自是视法于无物,老松,你先去望月楼寻王大人,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马夫迟疑了片刻,还是听从着‘哎’了一声,拔腿就往望月楼跑。
那二人原是不信,但听女子唤汪清海‘大人’,又闻汪清海吩咐马夫的话,自是三分迟疑眼下也有八分心怯了,那高个的拉了拉那人的袖子,劝解道:“看这样子那人确实是个有来头的,咱们犯不着跟他硬碰硬,反正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咱们守在她家,我就不信她不回去!”
矮个儿的原还想说什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恍悟,低笑一声瞥了赵含莺一眼,俩人缩着脑袋赶紧跑了。
汪清海今日孤身一人,纵使有马夫,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唬人的。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倘若真的激怒这些地痞,免不了要多生些事端。
汪清海上前扶起她,赵含莺,也就是环莺年岁已有十七,正是身子发育得成的时候,她脚下一软大半个身子紧紧依附在汪清海身上。
汪清海原本瞧着环莺就心动,虽然她身子骨软靠在自己身上,但他为官多年,年岁也四十有五,这让他面对投入怀的少女也依然维持着清醒,搀扶着环莺上了马车。
环莺倚靠在车壁上,虚弱地笑了笑,就要叩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汪清海自是不会让她真的拜下去,赶紧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又问,“那二人为何打你?”
环莺苦笑一声,幽然道:“我本就是颜家外庄上的家奴,除了爹娘,还有个弟弟。大人不知,我这个弟弟被爹娘宠坏了,整日都流连赌坊,也经常因为赌债被人追着讨要,更是动不动便打骂。”
汪清海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但面对这样一张与她肖似已是八分的脸,他做不下冷心肠不理会,于是接着问道:“那他们寻你弟弟便是,又为何追着你打?难道颜大姑娘作为颜家家主看着你们受苦也都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