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千万别怪罪姑娘,”环莺叹了口气,“原先太太在世时就对我们一家子多加照拂,我已是感激不尽,太太去世后姑娘病倒一蹶不振病了好久,后来姑太太来了,颜家更是由姑太太一手掌控,姑娘性子本就弱,怎能与姑太太那样的妇人争过?”
这一点汪清海也见到过了,颜奉原本束之高阁的画被吴颜氏强行卖给他,那位娇弱胆怯的颜大姑娘确实不敢多说半个字。
“没了太太的照拂,弟弟赌性成瘾、甚至变本加厉,那些人寻我弟弟不着,便打起我的主意,想让爹娘将我抵押赌债,将我卖到勾栏去——”
环莺垂目低声哭泣起来。
“这些卑鄙下作之人!”汪清海咒骂一声,转念想到什么,问道:“看样子他们会去你家附近伏击,你若是回去了那不正中下怀?”
环莺哽咽道:“可我爹娘还在庄子上,倘若我不回去,说不定——”言罢未尽,哭的凄凄惨惨。
汪清海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遇到了这档子事,又关于面前的这个小女子,他在官场练就的圆滑老道似乎都不管用了,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急却毫无用处。
“倘若你就这么回去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若你去主家,颜家也未必护得住你,”汪清海思索片刻道,“这样吧,我先安置你去一处他们寻不到的地方,到时候再把你爹娘也接过去,待事情解决后你们再回别庄,怎么样?”
听到这话,环莺心中一喜,却想着颜樾的话并未一口应下,故作为难婉拒:“大人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何德何能让您这么劳心费力?况且我担心爹娘会被他们为难,这就多谢大人的帮助,小女子不敢接受——”
她说着,使足了劲儿起身下了马车,汪清海跟着她下车,就要拦着,却见她回身屈膝行了一礼:“我心已决,大人不必多言,小女子谢过大人,但爹娘还等着我回去。”
汪清海原本要劝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愣在原地,忽然感觉那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也是那么的单薄无依、却又倔强不肯回首。
原以为只是长相相似,没想到连性子也是一模一样。
汪清海闭了闭眼,长叹口气。
匆匆赶来的王柳见汪清海只身一人站在马车前,四周空无一人,不由地有些疑惑:“大人,拦着您的那两个贼人呢?”
汪清海却冷哼一声,甩袖上了马车:“老松,回去。”
马车夫老松也是好奇,但吩咐了不能不去,赶忙赶着车向州县府宅驶去。
只留下王柳与几个衙差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大人这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