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赵田博从于小惠住处搬出来,出了大门,就上了孙洋洋的越野车。她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们约好了,连夜向西北赶。他们要搞一次越野行。
赵田博喜欢文学,骨子里有一种浪漫主义的情调。连夜开车走,是他提出来的。他感到这种方式很刺激。
这天,正好是十五。他们开车出了城,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明晃晃地照着高速路旁的树林和庄稼地,月高星稀。
看着外面平静的夜色,赵田博思绪万千。当初,在大学时,他和于小惠多少次相拥着一起看过月夜,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爬到学校的水塔上、站在图书馆环形的楼台上,每次都感到景色是那样美。一次,他们爬上水塔,被学校保卫处发现了,以为他们是殉情的,把他们带到了保卫处。
于小惠:“你们想像力真丰富啊,我们就是上去看看月亮。”
一名五十多岁保卫处的人:“看月亮在下面看不就行了,爬那么高。”
于小惠:“大叔,我们就是看看月亮。”
那人:“别叫大叔。”
“那叫什么?”于小惠嘟囔着。
那人:“叫老师。”
于小惠:“好的,老师,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保卫处就让他们回去了。不过,从此,上水塔的环形梯口加了一道铁门,不能随便上去了。
想着这些,赵田博表情就有点不自然了。他摸索着口袋,问孙洋洋:“我能吸只烟吗?”
“吸吧,给我也点上一支。”孙洋洋边握着方向盘,边注视着前方。
一阵沉默。孙洋洋瞧了赵田博一眼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跟我走啊,不会是因为那一次感到欠我的吧。”
赵田博脸微微一红,夜色中、烟雾中看不出他脸红。孙洋洋专注地开车,也没看她。
他吐了一口烟雾:“不是。”
听赵田博小学生般回答问题的声音,孙洋洋打趣道:“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懵懂少年似的。”
赵田博:“还少年。如果不是于小惠不急着结婚,我早当爹了。”
一提到于小惠,孙洋洋沉默了。随即还是没忍住:“我们以后能不能不提于小惠。”
“好好开车,我睡一会。”赵田博答非所问。
其实,他哪里能睡着着。他太对不起于小惠了。就在他陪孙洋洋那几天,一次两人喝过酒、吃过饭,一起打车往回走。赵田博让司机先把孙洋洋送回去,就直奔孙洋洋父母家,孙洋洋回来住在父母家。孙洋洋却醉眼朦胧地说:“到天骄宾馆。”
“你不是住在父母家吗?”
“我搬出来了,他们整天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赵田博就把她送到了天骄宾馆院内。车停下来,孙洋洋对出租车师傅说:“师傅,你回去吧。”说着,就拉着赵田博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