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方宇低下头,正好看到几根竹竿摆在地上,那竹竿墨绿光滑,中胖两扁,节节递增,甚是奇特,而易筱筱脚下一地的竹叶,于是不禁开口询问。
“咦,这两根竹竿不错,挺漂亮的,女儿哪里买回来的?”
易方宇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年半不在家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易筱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说:“这竹子就是咱们家的啊!从那里拔的。”
易方宇寻声看去,正好看到祖堂的院子内有有一盆盆栽,那盆栽里面只剩下泥土,而盆栽里面的植物却不见了。
易方宇瞳孔猛地一缩,这才想起来那竹子到底是什么,睚眦欲裂:“我的佛肚竹啊!”
“什么竹?”
易筱筱茫然地望着父亲,心中咯噔一下,纵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竹子,易筱筱也知道自己好像又犯事了。
“为父有些……胸闷……头疼……”
易方宇一只手捂住胸口,佝偻着腰,心疼无比。
那佛肚竹只产于南方,乃是当年易方宇平胶州的时候从胶州王府中缴获的战利品,易方宇一直当着宝贝一样收藏着,这象征这他易家的荣耀。
不仅如此,为了能让佛肚竹适应中原的气候,易方宇特地在祖堂的院子里挖了一口水井,由管家经常浇水。
平时易筱筱和易深朝几乎不涉足祖堂,哪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头晕……
易方宇只感觉头晕目眩,上一次头晕目眩还是自己夫人过世的时候。
“父亲。”
易筱筱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易方宇缓了一口气,这才颤巍巍地问道。
“筱筱啊,跪着疼吗?”
易方宇深深地看了一眼易筱筱,亲生的,忍住,都是亲生的,要忍住……
“疼——”
易筱筱委屈着,眼眶泛红,像快哭出来一样。
其实不疼,但是易筱筱怕自己说疼,会被多疑的父亲发现易筱筱的膝盖绑了厚厚的棉布,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疼就对了,疼就多跪着,跪到明天天亮!”
易方宇脸色一变,一挥袖子,然后掉头就走。在易方宇转身的瞬间,一包黄纸从易方宇的袖子中掉了出来。
易筱筱欲哭无泪,自己一时生气掰了几根竹子而已,谁曾想还是一个宝贝?宝贝就这么随意摆放着院子里的吗?
易筱筱默默地捡起了那团黄纸,顿时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易筱筱眼睛一亮,连忙打开了那团黄纸,只见得黄纸里面包裹着一些肉片,还有两个馒头。
“就知道父亲舍不得我受苦受累!”
易筱筱心中的恐惧一消而散,毕竟是亲生的,这个时候易筱筱有些怀疑易深朝是不是从城隍庙里面捡回来的了。
一阵凉风吹过,易筱筱打了一个冷颤。
天色已黑,上面摆满了易家的列祖列宗,蜡烛在熊熊燃烧。
易筱筱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