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
傅云与殷七儿打点行装,一路向南,往嵩山而行。
山中露重,天气已然有些凉意。
当日从太原府逃离之时,为了骗过施星海与阮青青,良驹“白蹄乌”跃落深谷,二人更是从青烟崖坠落,万幸留得一条性命。
傅云长剑已在坠谷之时失落,只剩一把青月剑傍身。二人除了些贴身物品,唯有当日在那青莲山庄禁地之中,从刘师兄身上搜得些散碎银两而已。
二人一路步行,下山而来,待得出了天龙山地界,已然接近正午。
傅云一回头,见殷七儿一步不停,紧跟着自己,走得香汗淋漓,心中暗骂自己糊涂,殷七儿不会武功,哪能如自己这般赶路。忙停下休息,二人便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云弟,这走了半天,才刚刚走出山。咱们照这样走,只怕要走半个月,才能到得了嵩山脚下呢!”
傅云听殷七儿所言,心中也有同样想法。
当日,玉剑婆婆嘱咐傅云一路往洛阳而去,此时距离二人分开已过了快一个月,自己落入深谷,玉剑婆婆寻不见自己,一路也寻不见记号,说不定已先往洛阳而去。她到了洛阳也寻不见自己,心中定然焦急。
此外,他心中还有一件大事,便是青莲山庄弟子所说的“捉妖大会”。
这大会名为“捉妖”,但究竟所为何事,尚一无所知。
只不过,当日他曾听施星海所言,青莲山庄庄主“诗酒仙”施归浦费尽心力才促成这大会,五岳邪派之中的重要人物都要到场。想来五岳邪派之中,嵩山派、衡山派和华山派都有自己的仇人,青莲山庄更是不必说,能够将这许多仇人凑得这般齐整,着实不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前去看一看。
想至此,心中却也是犯难。二人手中的盘缠,别说买马,便是买头驴也不够。可若是一路步行,洛阳距此地没有一千里,也有八百里,若是只有傅云自己,施展轻功也还好说,可是带着殷七儿,只怕怎么也要走十多天。
殷七儿见他思索半晌,便知他心中犯难,说道:“云弟,待到了前面镇子上,你便自己先走吧。我走得慢,别耽误了你的大事。我慢慢走,有个十来天,便能到家了。”
傅云闻言,忙说道:“那怎么行,上次让你自己一个人走,好歹还有辆车子,还被歹人欺负了。若不是我恰巧赶到,可就麻烦了。”
殷七儿笑道:“前面地面便太平了,哪里有那么多歹人。再说你我落入深谷这许多天,玉剑婆婆定然寻你寻得心焦,你还是抓紧赶路,找到她为好。”
傅云摇头道:“反正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也不在这一时。你不必说了,要是休息好了,咱们便继续赶路。”
殷七儿心知多说也是无益,便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前走去。
傅云在后,看着殷七儿背影,心中竟有些不解。
自昨夜他说出要送殷七儿回嵩山之后,便总觉得殷七儿情绪有些低沉,时不时低头沉思,说话间也总是心不在焉。
他快走两步,与殷七儿并肩,扭头看了看她,问道:“七姐,你有心事?”
殷七儿茫然道:“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