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被宋媞媞望得心里发毛,她混浊的眼珠子闪过了一丝恨意,怎么会是小小姐这个蠢货?
须臾,她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老泪纵横道:“小小姐,老奴冤枉啊,这些狗奴才冤枉老奴在夫人的汤药下毒,您一定要狠狠惩治他们!”
宋媞媞款款走近,她清眸流盼,潋滟生姿。
她凝睇着被摁在地上的李嬷嬷,轻声问道:“李嬷嬷,可是害怕了?”
李嬷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奴确实是害怕极了,这些狗奴才妒忌老奴深得夫人器重,想害老奴啊。”
“小小姐,您赶快下令,将这些狗奴才杖毙!”
宋媞媞莞尔,唇尖含着淡淡的嘲讽。
她声音温温软软:“既是害怕,李嬷嬷为何又做出叛主之事?”
“莫不是你自以为,宋丞相府不会要了你的脑袋。”
李嬷嬷登时抬起头望着言笑晏晏的宋媞媞,遍体生寒。
为何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蠢货,会有如此锋利如刀的眼神,仿佛是将她的心思全然看透。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她恼羞成怒道:“小小姐您好生糊涂啊!听信小人谗言,冤枉打杀忠仆,若是传出去,您也会落得恶毒无情的坏名声!”
妙凝和绿澜气愤地望着李嬷嬷,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谋害夫人的人会竟是夫人的乳母李嬷嬷。
事情败露后,她还敢泼小姐脏水。
宋媞媞唇边的笑意愈发嫣然,眸底却渐渐洇满了冰冷的杀意。
“李嬷嬷长了一张利嘴,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她转向妙凝和绿澜,道:“把她的罪证呈上来,今日让李嬷嬷死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妙凝和绿澜恭敬地道了一声是,她们接过身后奴婢的厚厚一叠银两地契和毒药。
她们看向李嬷嬷,高声道:“李嬷嬷,你可认得这些东西,全部在你的下房搜罗出来的。”
“姑且不提你一个下人为何有这么多银两和地契,你枕头底下藏着毒药,究竟是有何居心!”
李嬷嬷手心里满满是冷汗,她作势嗷嗷大哭起来:“小小姐,老奴冤枉啊。这些银两地契老奴根本没有见过,更别提毒药了。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老奴心里苦啊!”
宋媞媞幽幽的声音飘来:“李嬷嬷,你身上的毒药掉在地上了。”
李嬷嬷神色慌乱地低下头,却根本没有发现所谓的毒药。
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宋媞媞讥诮的眸子,登时面如死灰。
在她眼里,小小姐一直都是个被宠坏的蠢货,只会闯祸生事,小小姐究竟是如何能将她的罪证查出来?
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李嬷嬷心知抵赖不成,正想要求饶。
宋媞媞居高临下地望着李嬷嬷,道:“李嬷嬷,是何人收买了你?”
李嬷嬷痛哭哀求道:“小小姐,老奴也不知道啊,半个月前,有个蒙面神秘人偷偷找到我,让我在夫人的汤药……下毒,老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老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贪图钱财,才会走错路!小小姐,求您饶过老奴,老奴在宋丞相府多年,既是夫人的乳母,又看着您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宋媞媞轻轻蹙眉,甚为惋惜道:“本以为李嬷嬷能供出幕后主使,将功抵过,饶了你一条性命。”
她纤长细腻的手指抚了抚两颊的青丝,唇瓣微启:“现下看来,李嬷嬷这般不中用,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嬷嬷又惧又恨,恨不得要将宋媞媞的甜甜笑靥抓花,用刀子捅烂。
明明生得这般貌美,心肠却是极其歹毒。
忽然,她狰狞狂笑起来:“哈哈哈!是啊,是老奴在夫人的汤药下毒,毒药可以掩藏夫人有孕的脉相,损害腹中胎儿。当初你们宋丞相府徇私枉法,放过了毒害我儿的小贱人,我恨啊,你们都应该有此报应!”
“衡阳县主,老奴再次奉劝你一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处置娘亲的乳母,必定会名声受损。”
妙凝和绿澜愤怒得浑身发抖,明明是李嬷嬷的儿子李福贵生性淫贱,借着宋丞相府的势,抢夺民女,作奸犯科,惹得人神共愤,败坏丞相府的名声。他被那女子毒害是咎由自取!
当初李嬷嬷跪在夫人面前恳求夫人给她一次机会,如今她竟然反咬夫人一口?
她们正欲说话。
宋媞媞已然轻轻笑出声:“李嬷嬷糊涂,本县主早已恶名在外,多你一条人命在手里,根本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