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天蒙蒙亮。
皇宫之中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惊天惨案。
一夜之间,十数个太监离奇死亡,他们的死法格外瘆人。
每一个太监的头盖骨皆是硬生生被劈开,口中舌头不见踪影。
他们眼珠子瞪直,可见临死前经历了莫大的痛苦。
宫女太监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衡阳县主与四皇子的传闻,竟然也无声无息地消匿了。
东宫。
夜俢染万分感慨,终于真相大白了,原是萧玄冥那个好色之徒的生母德妃恨毒了衡阳县主,故意在宫中散布谣言,诋毁她的清誉。
他促狭地望向眉眼深沉的萧玦,啧啧啧,爱情真真是叫人昏了头脑,生性冷漠的殿下昨日不过是听了一个不实的传闻,就如此动怒。
听东宫的宫人说,殿下夜半未归,定是借着这幌子闯入衡阳县主的香闺。
殿下二话不说,满身醋意与怒火尽数倾泻在衡阳县主身上,恶狠狠地吻住她,将她勾落在床榻上,醉卧美人膝,尝遍娇客每一寸肌肤的甘香滋味,抵死缠绵。
吃饱餍足后,殿下不忘正事,下令将散布谣言的太监揪出来,活生生虐死。
真真是感人肺腑,令人心驰神往的绝美爱情!
萧玦丝毫不知夜修染在心底丰富的内心活动。
他神色专注地看着书案上的资治通鉴,颈长体修,手臂的肌肉微微泛起,威肃逼人。
一个暗卫忽然出现,他恭敬地向萧玦道:“殿下,德妃近段时间每日命人制作玫瑰花香料,引诱她宫中的波斯猫。她宫中的波斯猫,已对玫瑰花香极为痴迷。”
“卑职再打探,宫中唯独衡阳县主在沐浴时格外偏爱加入玫瑰花瓣。今日德妃正欲请宫中女眷到长信宫喝茶。”
夜俢染的一颗心为了宋媞媞揪了起来,德妃的险恶用心,显然易见。
她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竟是想借波斯猫的爪子,毁掉衡阳县主的脸!
他看向萧玦,有人敢伤害殿下捧在心尖尖的娇客,又怕是一番血风腥雨。
萧玦垂着眼睑,浓密纤直的眼睫毛遮掩着他丹凤眼里瘆人的血影。
半晌,他沉着声音道:“退下。”
暗卫道了一声是,便消失不见。
夜俢染震惊地望着不为所动的萧玦,就这?
他颤着声音道:“殿下,您不去阻止德妃的阴谋么?”
萧玦侧脸轮廓英俊,眉骨冷清凉薄。
他头也未抬:“不必。”
听听,殿下说的是人话?!
夜俢染心急如焚。
世间女子皆是极为重视自己的容貌,更何况是雪肤花貌的衡阳县主,若是她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必定会伤心欲绝。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悚地望着萧玦。
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想趁着衡阳县主痛不欲生之际,出现她的身边,安慰她,彻底俘虏她的心,让她如同菟丝草一般攀附在肩膀上,缠绕而生。
任由殿下欺负,玩弄,甚至是蹂躏。
好一个心思坏透的渣男!
“殿下,您可以见死不救,但微臣不能。”夜俢染向来对萧玦又敬又惧,这是他第一次与对方这般说话。
言毕,他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萧玦抬起眼眸,狠戾的眉骨之下,尽是一片令人发怵的占有欲。
他大掌一挥,殿门砰然关上。
夜俢染呆立在原地良久。
他转过身,眼睛发红,愤然道:“殿下,您今日放任德妃毁掉衡阳县主,将来只怕会悔不当初!”
……
天朗气清。
宋媞媞娉娉婷婷地走在御花园的桃林,纤腰摇曳生姿。
微风吹过,繁花簌簌,及满她的裙襟,惊为天人。
宫女青橘看着宋媞媞人比花娇的容颜,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啊啊啊,她快不行了,县主如此貌美,她是何德何能,才会被太后娘娘派去弄玉苑伺候郡主。
她近乎痴迷地望着宋媞媞,连忙摁住乱跳的心脏。
前面来了两个衣着不凡的宫女,她们敷衍地朝着宋媞媞行了一个礼,语气丝毫没有恭敬之意:“衡阳县主,德妃娘娘请您到长信宫喝茶。”
慈宁宫上下谁人不知县主与大皇子的恩怨,德妃此番必定是没安好心。
青橘刚想说话,却被宋媞媞轻轻地扯住了衣袖。
宋媞媞眼眸勾了勾,泛起一丝嘲弄与机锋。
她语气温温软软道:“本县主谢过德妃娘娘的美意。”
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嗤笑一声。
宫外传闻衡阳县主一夜之间变得格外聪慧,如今看来,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娘娘的仇,今日总算是可以报了。
她们几乎掩不住嘴角恶毒的笑意,道:“衡阳县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