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血的蓝宝石耳环躺在纪芹手里。
夜色昏暗,她就这么站着不动,风吹起来,长发散在风里,像被人丢弃的木偶。
“姐姐,”她很久都没反应,小娃娃急得拽她的手指,“姐姐,姐姐!”
她眼神依旧空洞,仿佛灵魂沉溺在某个时空,根本唤不回来。
脑中杂乱的片段一个个涌上来。
有网络热搜,有他人嘲讽,有报纸报道……
“纪明光跟他老婆不是很恩爱吗?光着身子死在女公关家里?”
“女公关是好听的说法,实际就是出来卖的。”
“有钱人也搞这一套吗?长期包养一個漂亮的多好。”
“所以关慧雯顶不住压力自杀了呀。”
“正常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她是什么基金会的理事长,现在网上议论这个事的人多的很,什么说法都有。”
“不对啊,那女公关在哪儿?不会也死了吧?”
“谁知道,报纸没说,估计这里面有些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你懂的。”
“要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行,我不承认纪芹是继承人,她算个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二叔,不承认也不行,事实就是这样,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不是,不是这样的。
纪芹头疼的蹲下。
她记忆的片段里出现了白色的针管,尖锐的针头。
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老大,反正她都要死了,干嘛还打这些东西?”
“她现在还有点用,镇静剂先安静一下,免得中途醒过来坏了我的事。”
“这么多瓶,要打多少啊?”
“啊呀,全打进去,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
纪芹额头冒出了汗,她很热,但是浑身颤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渐渐的,她意识混沌了,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过去。
她好像能想起什么了,可沉溺到黑暗中,又仿佛一个巨大的锤子砸下来,将她的记忆砸得稀碎,然后掉落,消失不见。
纪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她突然坐了起来,用力过猛,脑袋还有点晕。
一块叠成长方形的小毛巾掉了下来,她摸了下额头,有点湿,还凉凉的。
这里是她的卧室。
房间外面有声音,小娃娃也不在,纪芹掀开毯子下床。
门开着,她站在门口,眼底映入了一张漂亮的脸。
“顾敖,”开口时,她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咳了两声才稍稍恢复正常,“你回来了?”
他一件白色短袖加浅蓝牛仔裤的打扮,碎发软趴趴的搭在额前,是顺毛的发型,少年感十足。
茶几上的几个空啤酒罐东倒西歪的。
地上还有一瓶白酒,也喝光了。
顾敖弯腰,拿起白酒瓶,与啤酒罐一起,放在茶几上。
他瞥了纪芹一眼:“你平时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她没看到小娃娃的影子:“你弟呢?”
“先回去了。”
“哦。”
“纪芹,”顾敖在沙发上坐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咳了两声,嗓子有点哑:“我平时就这样,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