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上官云、纳兰与独孤月带领十七位亲兵穿上百姓衣服,骑马往潼关赶去,此时,已进入腊月,天气异常寒冷,路面多处结冰,且又在夜中行走,便得十分谨慎小心。
选在深夜离开,亦是摆脱众多干扰,防止斥候盯梢。对外则说为调离,至于去哪里,只有上官云、纳兰、独孤月知晓。为了防止皇甫丹在路中拦截使用幻术,纳兰特意带足了火引及火弹。加上崤函几十里有几处驻军,行走起来比较放心。
他们摸黑牵着马走出青龙镇两三里才燃起火把,翻身上马后便往潼关方向奔去。
纳兰和独孤月对于此时调离,都心有不甘,没有抓到慕容城,皇甫丹的身份也没弄清楚,另外还有无缘无故消失的那五百石粮食去了哪里?还有出现在山洞中的闻人妤等等。
而独孤月一梦从慕容城手中逃脱;皇甫丹追轩辕乐道到底为何事?这些都显得扑朔迷离,亦真亦幻,难以拨开云雾,识得庐山真面目。可就这么离开了,这些谜团谁人去解?
世上很多事或许并没有答案。
一行人在驿道上策马疾行约莫三四个时辰,就到了桐裕驿站。再走几个时辰将到潼关,借着辰时开关就可过关。正当大家为这天寒地冻能赶这么快而高兴时,哪知在桐峪驿站前不远,驻军架设了栅栏,并建了箭楼。
约到栅栏前百十步,箭楼上有军士大喝:“来人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一行人只好下马,上官云嘀咕:来时都未有见有此关卡,怎么刚一天却设了卡,许是潼关行营为加强戒备,提高警惕也是正常,无可厚非。于是,他上前一步道:“吾乃兵部员外郎上官云,有紧急事情率十九随从通过,请通融。”说完,亮出了兵部令牌。
可箭楼上的队正厉声说道:“酉时至辰时,一律不开门,大人要么在原地等候,要么请由原路返回!”
“你这是何道理?我乃兵部员外郎,有令牌,有兵部文书,为何不放行?”
“大人,恕卑职按令行事,请大人谅解。”
“我堂堂兵部员外郎因军情之事需要通过,速去叫你们校尉来说话。”
说完他往前走了两三步,没想到“嗖、嗖”两声,两支箭便射在脚下。他们来真的。
纳兰见状,上前护住上官云,往后退了几步。只见箭楼上又射下来一排箭,毫不妥协的架势。
纳兰劝道:“大人,跟他们理论没用。”转而对箭楼上的军士道:“速请你们校尉来说话。否则耽搁军情,你们吃罪不起。”
“什么吃罪不起的,叛军就在函谷关外,我怎知道你们是不是斥候?令牌和文书到我们这里没用,还是等到辰时开关再说吧。”
“可这么冷的天,你让我们就这般露宿?”十几个亲兵见此,都有些摩拳擦掌,纳兰朝他们瞥了一眼,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上官云道:“实在不行,我们就近拾掇些柴火,先生火,等辰时再走?”
这次独孤月上前道:“大人,我知附近还有一条小路,直达潼关。只是难行。不如我们避开这一关卡,从小路通过。”
上官云思忖了一会道:“我们夜间行动,本就为了避人耳目,而现在被阻于此,不如就借小道而过?”
此时纳兰急切地回道:“大人,不可!其中定有蹊跷,这番阻拦似故意为之。如若我们轻易走小路,且不说夜黑路滑,万一遭遇埋伏,该如何办?”
看着上官云有些焦躁,独孤月反思了一下道:“大人,纳兰所说不是没有道理。这般阻拦我们,似故意逼着我们走小道的意思。”
“若如此,那就按我所说,拾掇些柴火就此生火,不要让大家冻伤了。”说完,不停地跺脚,搓手,哈气。
此时,底下几位亲兵嘀咕起来,连兵部令牌和文书都不认了,这还是朝廷的兵吗?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纳兰一听,心中一震,莫非?
他不敢再往下想,但愿此事非真。可的确也是奇怪,兵部令牌都不认,还是朝廷的兵吗?如若在这关卡前生火等候,若他们真的已经背叛朝廷,我们岂能有命?
想起种种,觉得独孤月所说的小道或许可行?可……如若判断失误,那小道又有陷阱该如何是好?
正当无计可施时,远处似乎传来黄河端急的水流声。此处离黄河约有二三里,白天断然听不到。只是夜晚在这夜深人静,偶尔传来。纳兰听到这声音,灵机一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寻一近道往北,沿途找一渡船,先渡过黄河。不管崤函驻军叛没叛变,赶到风陵渡才是目的。可,未必能说动上官云和独孤月啊!
于是试着先找独孤月道:“驿长,我感觉这个关卡设得有些异常,不管怎样,我们的目的是风陵渡,要不先找条近道到黄河边,找到一条船,渡过河去?”
独孤月一听惊道:“不会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急切?”
“我疑驻军有变!”
独孤月瞪着他看了良久。
“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你对这条驿道熟悉,往北走渡过黄河是否可以?”
“往北走三四里,我知有一不太起眼的小渡口,渡口有一老者用羊皮筏子摆渡,我已一两年不曾走过那里,不知老者可在?”
“不管如何,我们且先去,就从此渡河。莫等军变之后,就都来不及了。”
“可从那里渡河,估摸要往下漂十来里才能上岸,离风陵渡就更远了。”
“朔方军在北线活动,叛军应顾及不过来……现在主要不知该如何劝说上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