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嫣见状,又将酒杯筛满,令狐昭忙使眼色,南宫寒轻踢她的脚,而令狐嫣全然不顾,继续说道:“两位军爷,难得说奴家还有几分美色,我家相公可从未说过奴家好看,嫌弃得很咧。来,我们再饮几杯。”
那军士甲听了,“连打哈哈道,谁不知南宫先生疼你,以前在靖安,半夜如个厕都要陪着。哈哈!”
令狐昭只好借故说到厨房去了,南宫只好赔笑道:“还是军爷知道,其实我是个耙耳朵,惧内嘛。哈哈。”
“先生惧内好,有福啊。不似我们这些边塞来的,那对女人不是打就是骂,哪还这般伺候着。”说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南宫寒从令狐嫣手中夺过杯子道:“来,军爷,你们都是真爷们,俺敬你们一杯!”
……
在南宫寒和令狐嫣一波又一波劝喝下,两位军士终不敌,一个趴了桌子,一个钻到了桌子底下。这时,令狐昭才从厨房出来,说道:“就将他俩抬到一楼客房睡吧!”
令狐嫣道:“就让他们这样到天亮,吃姑奶奶的便宜。”
南宫寒道:“不可怠慢,这可是我们的贵客。切勿乱语。”
令狐昭眼神制止令狐嫣勿乱言,对南宫寒投以赞成的目光,道:“还是贤婿明事理。”
说完,两人将军士抬至一楼的榻上。三人关了院门,上得楼去。
南宫寒对令狐昭轻声示意有事相商去楼上尽头那一间。示意令狐嫣守在楼梯旁边的房中,彻听底下两位军士的动向,怕他们俩是诈睡,并从包中拿出一根细线,两人各自扯一头,稍有动静就拉扯。
令狐嫣开始只是觉得南宫寒小题大做,楼下两人明明睡得如死猪,鼾声如雷,如何还上得楼来,何况楼道那门已经关了,他想进来也难。她没放心上,听着楼下的鼾声实在烦躁,索性堵了耳朵,将细绳栓在手指上,躺于榻上犯起困来。
南宫寒则与令狐昭在轻声密谈,将在宫中所遇所有细节都一一道来,并将那块令牌拿出道:“这块令牌或可以为我们所用。”。
令狐昭道:“真没想到他们的组织竟然渗透到各处了。”
“你可曾细思奚仲为何意?”
“我拿到这块令牌便已想了很久,加上皇甫丹所言薛姓,而奚仲为薛姓祖先,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我也思量过,我以为是以奚仲为神,借神之力量,蛊惑更多人参与。您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如真是公主一党的余孽,叔父也是安得其所。”
“贤侄,我已老朽,公主之事虽然梗胸数十年,但见叛军如此乱我大唐,愤慨,公主之事是内事,叛军则是外事。这些我还是分得清。”
“叔父所言,硬气。得你决心,我便可放手去做了。”
“你想怎样?”
“如今,朝廷布于洛阳的密探大多已逃散,信息渠道已乱,信息传递不出去,我想借这条线。”
“可是我们并没有摸清楚他们组织网的布局?”
“容我慢慢摸吧!”
“我觉得郑奴这个人,你都要当心,小心掉进陷进。”
“叔父,相信我,我也是多年的密探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你放心。”
“这方面,我真帮不上你,你自己思量着来,切不可冒进。”
……
令狐嫣半梦半醒中,感觉楼下鼾声似乎少了一个,立马精神起来,仔细一听,真少了一个。莫非有个人翻了个身,不打鼾了?可仔细听楼梯上没动静啊?
可再侧耳一听,屋顶上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走……于是她想到马上拉细绳?可一拽,绳子呢?明明系在手指上的,莫非睡着了不小心掉了,赶紧在床上轻轻的摸胥着,而楼顶上的脚步声往那头踏去,她不确定南宫寒和亚父能否有警觉?还是继续找线,在黑暗里摸了一大通,终于,扯到了那个线头,使劲拉了几下。
那边的南宫寒与令狐昭正谈得投入,本以为令狐嫣守在门口,不会有什么问题,放松了警惕。听到线头一拉,赶紧止语。
令狐昭侧耳一听,指了指屋顶。南宫寒十分惊讶,不知刚才所言是否被听去。与令狐昭使了个眼神,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令狐昭忙示意,不可。将灯一吹,打了个哈欠,嘟哝着说了声:“好困啊!”按住南宫寒勿动。
过了不久,许是屋顶的人受不住寒气,开始轻轻的往屋那头走,令狐昭则干脆打起鼾声来。
令狐嫣担惊受怕一夜,南宫寒又不敢轻举妄动,回到这边房中。
第二天天还未亮,南宫寒轻步回到令狐嫣屋中。令狐昭装作早早起来下楼,到厨房生火。
军士乙也早起,帮着令狐昭生火,连声对令狐昭说,昨夜喝多了,勿怪罪等话。
令狐昭看在眼里,安慰道:“二位军爷是我们护神,怎敢说怪罪。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勿说那些,勿说那些。”
而他心里,认定屋顶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外那名还在“酣睡”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