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楹望着对面的歌楼,在延伸出的露台之上,四名女子正在翩然起舞。各人均着鹅黄色薄衫,水袖遍布羽毛,也一样染成鹅黄的颜色,聚在一起,婀娜而多姿。
“这支是叫做什么舞?”苏楹听得侯夫人问自己,应道:“大概是蝶之舞。”
见她疑惑,便指向露台上的女子,道:“您看那几名女子头上戴的发冠,尽是羽毛堆砌成蝴蝶的样子,能随着她们跳动而动。”
说着看侯夫人点点头,又道:“还有她们水袖卷开的时候,永远都是用向外的那只袖,从这看过来,再转过来,”
苏楹随着舞女的步子指道:“您看这样,便是彩蝶舞了。”
侯夫人顺着苏楹指的方向看,果然几人聚成蝴蝶之状,于是她问道:“苏小姐是不是也擅长起舞啊?”
苏楹摆摆手,笑道:“我哪里会起舞,只是看着像,便在夫人面前献丑了。”
那侯夫人笑笑,道:“那么你父亲也一定给你请过师傅教习其它吧,这样美貌的女儿怎么会不精通琴棋书画呢?”
“小女平常至极了,不过说到舞蹈,家中姐姐学过起舞,技艺呢,倒值得夸赞一番。”苏楹莞尔道。
侯夫人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她过谦了。
眼看将近正午,江面上的船只多起来,或者说聚集起来了,显得格外热闹。
旁边的那艘船上,有人先是将酒壶甩了出来,不一会便催着船夫划到歌楼岸边,只见里面摇摇晃晃地步出一人,嘴里不知胡乱说着什么,歌楼中有二人慌忙出来拦住他,仆从也跟在那人身后,只听那几人吵吵嚷嚷,全然打乱了枫江的安逸。
立在船中的侍卫问船夫道:“那是什么人?好生威风啊。”
船夫小声道:“那是向员外的公子,这城中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呢。”
侯夫人看看他们,向苏楹道:“是哪个向员外?”
苏楹故作疑惑道:“我也不知呢,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说着问向船夫:“可知是哪个向员外么?”
船夫低声道:“几位定是从外地而来,那是向鸿信向员外,太尉大人的表叔父啊!听过吧,那可是皇上眼前的人啊,听说京里面,连王爷侯爷见到都要礼让几分哪。”他说得颇为得意,连用了几个“可是”,仿佛在描述惊天秘密一样,还不时打着手势。
苏楹听得“侯爷”两字的时候,看向侯夫人的脸,只见她云淡风轻地笑笑,眼光随即看向别处。
船夫兀自对着侍卫说了会向鸿信的事,侍卫侧耳听着,苏楹心道:“早听父亲说过向鸿信依仗其侄的势力,在化州风光的紧,想不到他儿子竟也这般张扬不知事,万一有天大厦崩塌,会否死无葬身之地呢?”
正想着,听侯夫人道:“今日乏的早些了,我想回去歇歇罢。”
苏楹听罢,忙起身道:“您没有不舒服吧,不然请郎中过来瞧瞧?”
侯夫人摆摆手,道:“多年腿疾而已,不碍事的,苏小姐不必拘束,就留下罢。”
苏楹暗道:“明明是你要走,却要听我说再动身,也太假惺惺了点。”口中却道:“夫人太客气了些,苏楹难得见您一面,咱们这便回罢!”
侯夫人见她如此说,心中舒畅。一旁的丫鬟为她按着腿,这边侍卫正忙着叫船夫靠岸......
船靠岸时,侍卫一步迈上岸边,苏楹紧跟着也登上岸,丫鬟在船内为侯夫人梳理着发髻。
侯夫人见苏楹在岸上,刚要开口,苏楹忙道:“您别客气,我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