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说得是。平时那些人在你们面前说小叔不好,可是在别人面前,可是光顾说你们两个不知道好坏了。要不是小叔教导我们读书人不能传闲言闲语,我早就和你们说了。”
“怎么总是你小叔的。”吴大嫂烦了,碗还没洗呢,待会烤在上面可难刷了。
“娘你听我说完吧。”大郎又续了一碗水,水已经不那么烫了,便直接一口气喝了半碗。
“那地契肯定早就给我奶了,我奶说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你们不知道,我奶可是识字的,奶嫁过来之前可是大户人家的,两个舅公都是读书人。”
“哦。”两妯娌都是睁眼瞎,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婆婆不可能识字。
女子无才便是德,出嫁后婆婆再也没在人前写过字。
一想到房子,吴大嫂又不安了,当时好像除了砖瓦是自己的,其他自己就没往外掏一分钱,因为根本没钱。那时小叔子十二岁,已经开始卖模型了。老二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小叔出事后,我奶是怕你们遭村里人闲话,肯定会有人说这下我们完了,没有靠山了。到时你们就和他们说,‘咱们家有良田,饿不着’!”
“那早给我们不也一样吗?”吴大嫂说,吴二嫂也深以为然。租粮按大郎说的,是小叔子倒贴了,可是良田呀,白白少吹了几年牛,这个怎么补偿?好在大郎不会读心术,不然肯定会被这两个婆娘噎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小人之心的女子呵呵,咱们家竟然有两个。
为人子女,当然不能说这样的话,可是这两人才刚得了好处,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之弥繁,侵之俞急!”
“说人话!读两天书不得了啦!”吴大嫂全然忘了,和读书人沾的光。
“如果之前给你们,你们还是会觉得少。而且会想,既然能给八亩,为什么不能给八十亩。田给你们,你们便觉得理所当然,如果给的够多,你们甚至会佃了给别人种,然后自己啥也不干!”
“那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们当地主婆,小叔天天去做模型卖,几个姑姑天天绣花卖。得的东西全给你们,你们是不是当人家傻呀!”
“那依你怎么着?”吴大嫂虽然嘴上不服,但是觉得儿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二婶怎么说?”
“你先说,你二婶是你能管的?”
“我是吴家长房长孙,有些事情,我不管不行呀。”
“嘿,你爷还在呢。有你什么事!”
“因为之前小叔好好教导我们,所以他出事了,家里该干嘛干嘛。就算再差,还有三个读书人撑门户。村里人也不敢对我们大小声。如果光是给我们几十亩地,现在出这样的事,我们哥三不被人笑话死。”
“可现在谁不讨好我们,谁让我们是秀才公的侄子加亲传弟子呢。小叔的手艺,我已经学了有两三成了。做模型当然不行,可是我决定先试试木工活,二武和三娃也得和我一起学。”
“三娃也能学?”吴二嫂觉得有些不靠谱。
“当然能,学得越早越好,所以以后除了农忙,田里的农活,我们是不干的,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雇短工。”
“雇工不要钱呀,你这分时是偷懒。”
“妇人之见!”三娃子嘟囔一句。
“说谁呢!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