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妙妙决定就好……”傅云期并未有半分犹豫,爽快地点头应道。
见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唱了这出戏,舒青青抿嘴笑了起来。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小侄女儿成亲之后嘴上的功夫也厉害了,从前总是闷声闷气的像个小哭包,尽是受欺负。看来之前楚雄去世时她独自操持后事的消息不假,她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哪能劳烦表妹和表妹夫走这一趟啊,明日我让他过来便是了。”贺润嘉此刻时骑虎难下,对方坐着的虽说是自己的妹夫,可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四王爷,可不能得罪。
温阅宁将手中的筷子捏得紧紧的,头疼得厉害。楚妙尔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辱的三小姐,早就劝她嘴里老实些,便不听,现在倒是被楚妙尔扇了一巴掌,还要陪着笑。
席间贺润嘉倒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讨人嫌的话来,只闷声不响地吃着碗里的饭,楚妙尔抬眼瞧了几次,估摸着是这想着如何让她家中那位体面地来见她。
“榆新如今可有相好的姑娘?”楚妙尔忽然瞥见了不发一言,毫无存在感的表弟,转头问道贺牧沧,“小舅和小舅母可有人选?”
舒青青幼时不慎坠下马,落了疾,好似也是多年无所出,听人说舒家曾经上门劝贺牧沧给他们一封休书,并且却贺牧沧重新娶妻纳妾,可贺牧沧却不愿意,并放言说此生只有舒青青一人为妻。也许是感动了上苍,在楚妙尔出生的第二年,贺榆新也出生了,所以贺榆新按照年岁来说,应要叫她一声“表姐”。
“他啊,”舒青青笑着说道,“他说他还不想娶妻,想先为贺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
“女人太麻烦了,不如自己一个人还清净些。”一直没作声的贺榆新忽然说道。
在楚妙尔的印象里,这个表弟性格安静沉稳,话也很少,她来贺府的几年同她说过的话几乎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你是在说你母亲让你耳根子不清净了吗?”舒青青佯作生气的样子数落道。
“不是不是,您快吃饭吧,才都要凉了,免得夜里又让父亲起来为您四处找吃食,”贺榆新边往她碗里夹菜边说道,“您多吃些。”
“这孩子……”贺牧沧也宠溺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一脸无奈。
看着小舅母一家和乐融融的,楚妙尔心情也跟着好了些,她轻声说道:“榆新,若是有朝一日得了功名利禄,来京都一定记得来四王府找表姐,你表姐夫也可以为你打点一下关系,这官路也走得顺畅些。”
她本是好意提醒,谁知贺榆新只是淡淡说道句:“多谢表姐,若是真有那日我再来找你。”
也罢,小舅母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会生出这么闷声的儿子来,楚妙尔只是笑着没有再搭话。
散了席之后,贺润嘉便忧心忡忡地坐着轿子离开了贺府,而楚妙尔吃得多了些,便邀请傅云期坐在院子里赏月喝茶。
白桃忙前忙后地煮茶,而亭风则是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白桃狠狠剜了他几眼,才想起去帮帮忙。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楚妙尔瞧着他俩,心里暗暗笑着。
月是天上月,景是从前景,如今身边却多了几人。
“你以前就喜欢这样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吗?”傅云期将目光从天上移到她的脸上,轻声问道。
刚来时,她总是这样坐着院子里,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总是一坐就是半宿。楚妙尔微微点头,笑道:“对,有时候会想天上是不是真的有嫦娥,是不是真的有广寒宫,也不知道嫦娥仙子会不会觉得孤独。”
听她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傅云期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后才淡淡说道:“你说得没错,小舅母话挺多的,怪不得你表弟话那么少,定是话都被小舅母说完了。”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笑,楚妙尔捂嘴笑了起来,稍稍推开了些,看着他说道:“哪有你这样说的自己的表弟的。”
“终于笑了,”傅云期重新将她搂在怀中,微叹着气说道,“你母亲是个可怜人,若是没有遇见你父亲想必也是过着平安喜乐的一生,今日听了你和小舅母说的那些事,才明白你的不易,今后还是少回来些,免得你那个表姐惹你不开心。”
“嗯……”楚妙尔靠在他怀中半闭着眼睛说道,“人各有命吧,且看着就是。”
贺润嘉的轿子前脚刚刚停到府门口,后脚便驶来一辆马车。她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直到轿子上下来一人,怀中还亲昵地抱着一名女子,她才红着眼睛转身小跑进了府。
门口的小厮看着自家夫人哭着跑了,又见着自家少爷搂着另一个女子回来,连忙低着头轻声唤道:“少爷,”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少夫人刚刚进府。”
章意脸上有些红,显然是喝了酒的样子,他不以为然地说:“回来就回来,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