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着他大步迈进,轻叹着气摇头。
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半个钟头,蜡烛也燃尽了一支,贺润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悄悄抹了眼泪,起身出了房门,径自往北院走去。
原先章意还有些顾忌她的颜面,虽是找女人,也从不会将女人带回府中来,现在越是变本加厉了,竟然正大光明地将人带入了府,那府中的下人该如何看待她!
她屏退了门外的几名小厮,轻轻扣了房门,房内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这么不长眼啊?进来!”
章意几日未归家,她也找不到人而已,根本不是在忙着酒坊的生意。贺润嘉将手收回袖子里,深吸一口气才伸手推开房门。
即使是自己早已司空见惯,可看来眼前的情形还是有些吃惊。屋内衣衫零落,四处可见,床上一男一女衣不蔽体,那女子见了她也丝毫不惊慌,只是往那男子怀中缩了缩,眼神却是充满挑衅和试探。
这个女子是酒坊的一个小丫鬟,从前只是觉得她长得乖巧,却不知骨子里原来这么浪荡,什么时候和章意滚上了床她都不知道。
“你给我滚出去!”贺润嘉本就生气,想到此处更是又羞又怒,忍不住大声喝道。
这一声倒是让那丫鬟更是往章意的怀里靠得更紧了,简直是密不可分。她楚楚可怜地抱着他,说道:“爷,姐姐好凶……”
“谁是你姐姐!真是不知廉耻!”贺润嘉失声怒吼道,她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打这贱人一耳光,“别以为有人为你撑腰你便了不得!”
听她这样说,章意瞬间就横了眉,“你反了天了你!竟敢在我面前嚷嚷!”将被子用力一掀。见着章意变了脸色,像是马上要冲过来,贺润嘉立即说道,“我表妹今日回贺府了。”
“表妹?”章意怔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难掩惊喜地问道,“那个嫁入王府的表妹?!她回来做甚?”
贺润嘉见他朝着自己大步走来,下意识地退了两步,颔首应道:“回来给祖母上香,王爷也来了,邀你明日去贺府用膳。”她抬眼迟疑地问道,“你,明日可有时间去?”
王爷来邀请,自然是有时间去的,何况好不容易有个皇室亲戚,若是能让他帮帮忙,将章氏酒庄的酒引入皇宫里去,那岂不是发了大财了?如此一来,哪还用得早自己整日求爹爹告奶奶地四处找销处!这真是银子自己送上门来!
“去!当然要去!”章意忽然想起床上还有一人,转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与夫人有要事相商吗?快滚!”
那丫鬟还未从这巨大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便被章意直接从床上拉了下来。贺润嘉看着她一丝不挂地裹着被单仓皇而逃,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不是和你那个表妹一向不和吗?他们为何会邀请我去家中做客?”章意狐疑地问道,“莫不是……做了王妃之后性子也转变了?
在回府的路上,她也一直在想今日傅云期对她的态度,按理说,他们二人感情如此好,若是傅云期知道了她曾经将楚妙尔推入池塘,应是对她不会有好脸色的,今日却没有瞧见什么异常,他应是不知道此事。
“我瞧着她与王爷的感情甚好,今日王爷没有对我冷眼相对,想必她并未跟王爷提起过此事,”贺润嘉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不过是想看我的笑话。”
“笑话?”章意再走得近了些,不解的问道,“什么笑话?你那个表妹不是一向沉默少言像个闷声葫芦似的,现在还看你的笑话?”
章意刚和贺嘉润成亲时,也常陪她回娘家,印象最深的便是楚妙尔,这个表妹胆小少话,还记得自己与她开两句玩笑话就哭了,惹得他对这个表妹简直是避之不及。
“她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你明日同我回去就知道了。”贺润嘉特地叮嘱道,“明日,咱们装也要装得和睦些,我有面子,你也可以谈谈生意,两全其美。”
想到明日即将做成一笔大生意,章意心里乐得不得了,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贺润嘉忽然有些心痒,他多久没有碰过她了,她今日好像比平日里动人许多。
见他抬起头,贺润嘉下意识紧闭上眼别过头去,可章意的手却出乎意料地落在了她的腰上,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你怕什么,我怎么舍得打你呢?”章意嘴里微微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
她与章意已经分房多年,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感令她有些不适,想往后缩,却被箍的更紧。章意笑着说道:“夫人不是说要和睦些吗,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了!”说着便将她拦腰抱起。
“别碰我!”贺润嘉大声叫道,反抗着,迎来的却是冷冰彬的耳光。
贺润嘉全身僵硬地任他将自己随意扔在床上,褪去衣衫,趴在床上闻着还有先前女人味道的被褥,心中的屈辱和委屈化成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