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缓缓流淌的稚嫩童声消逝,唯有沉默。
李世民与李建成先后向人群中投去目光,几道身影便随即退去,向西市而去。
“霍侯以为什么样的存在,才能配的上靖善坊九五贵位?”大兴善寺的法悟不甘道。
“吾欲在此竖起医者之院,邀天下名医坐镇。
而人之一生,精力有限,难精天下病症,故设想将病例大夫皆细分内、外、妇、儿、等科。
每位大夫只精研自己擅长的某一类型的病症,病人前来,亦奔赴己身病症所在科室。
同科室大夫就治疗病症切磋,互相推进医术的与药材应用的深度。
故于昨晚邀请道家名医孙思邈孙道长、杏林名医甄权、甄立言二老、医家之主与其师兄弟三位高手前来商议。
然,以一坊为基,竖规模宏大之医者院堂之事功成,达官显贵与贫民百姓皆慕名而来。
但,平民百姓之中,家资甚寒者,无法支付高昂的诊金与药材用度。
故,某再设慈善机构,接受天下仁心者捐赠钱财,填补无力支付诊费用药者所需银钱,并将收支明细,精至分厘公示医院大门,供天下监督。
某前几日去往白马寺,赠两筐梳子于寺庙,得主持代整个寺院僧众回赠——铜钱三万贯,黄金千两。
这笔钱财,便是某投入慈善机构的第一笔钱,用来修葺医院等前期用度。
孙道长、二位甄老、医家前辈,小子之邀,可愿应之?”霍弘站在车轱辘旁边拱手一礼道。
车轱辘当然是庄仁等人拉来的放铜钱的马车,地面上还有一箱褶褶生辉的黄金。
孙思邈一身道袍洗的发白,精神矍铄,给人的感觉,恐怕只有“仙风道骨”才能形容,“贫道毕生所求只为医道。
霍侯此等宏愿,乃天下黎民之幸,昨夜接霍侯请柬,附医院概论与慈善机构假想二篇,已尽知详请。
满心欢喜,反复咀嚼,苦等天明时分,怎能不从?”
八十好几的甄权神采奕奕道,“老夫兄弟二人只恨霍侯晚生数十年华,竟让老夫虚度岁月,空活于世。”
霍弘连忙行大礼道:“岂能受甄老如此评价?”
“老婆子乔慧乃医家上任首领独女,苦学先父医术,未曾精通。
表弟罗登方亦自小随先父学医,略通皮毛。
师弟唐光普为我医家现任首领,医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霍侯之邀,合我医家理念,乃我医家康庄大道矣。”
医家来了三人,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媪与精神抖擞的男子,以及一位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观望民众听见霍弘的表述与孙思邈等人的身份以及他们所说的话语,震惊失神许久。
一个个在他们眼中神仙般的人物,亲眼目睹且见证奇迹诞生的前兆,雀跃不已。
忽然瞥见尹阿鼠的尸体时,又对发起人霍弘的安危充满了担忧,生怕计划遇阻,霍侯遇难。
平静如海的长安城,仿佛是在靖善投下一块巨石,消息如波纹一般向四周极速且不断飘荡。
他们只以为这个年幼且胸有大志的侯爷不清楚尹阿鼠的分量,担心陛下会受嫔妃的耳旁风。
一时间,激动与忧愁两极分化的情绪充斥于虚空之中,天空似乎是受了民众心境的引导,阴沉了下来。
“诸位请坐!大仁哥!备宴!”霍弘抬手邀请众人到侧远两张圆桌旁落座。
孙思邈和李世民带头坐下,其他人随之落座。
庄仁等人随即奉茶,备宴席酒菜。
甄权问道:“老夫听闻霍侯亦是祖传医者,更有冠绝天下的止血奇药,不知可否一见?”
霍弘一挥手,等三信取来三十几包药散与几块三七摆放在两张圆桌上,笑道:
“这药散有两种,一种是世人传闻的止血散,一种是更胜一筹的白药。
此药名为三七!乃这两种药散的主药,乃是我偶然发现,当得一个‘血症圣药’之称。
以几位前辈的医术,若有此药,定能炮制效果更佳的金疮药。小子不过是占了先知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