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过了许久，宋咸益的声音才缓缓响在头顶。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咸益低身将梁以扶起来，梁以艰难地抬起头，却瞧见宋相面上温和的笑意，却怎么也看不透笑意背后的深意。

......

梁以踉跄着出了书房，刚阖上门，见了门口一脸担忧的粉黛，还未说上一句话，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姐姐梁如愁容满面地瞧着病床上的自己，似也是消瘦了许多。

“姐姐。”梁以被扶着坐起身来，用了碗参汤。

“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暖暖的参汤入喉，梁以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她伸出手握住梁如的双手，

“你知道让我担心了，怎么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子刚刚好就要吵着去见老爷，老爷也让你见到了，你可能否让我安心些，莫要再生什么事端，让我担忧。”梁如回握住对方的手，细细摩挲，语调无奈。

梁以笑了笑，面带歉意。

“我瞧着你自打醒过来，性子也与往日不同了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过往的梁以虽然也时不时闯些祸，但从未像这次这样，如此失魂落魄，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梁如实在忍耐不住心下的忧虑。

“我是与往日不同了，过往我只知道生活在姐姐的羽翼下，却从未考虑，姐姐的生活也很不易，还要替我操劳，过往是我不懂事，以后，希望姐姐能够不再为我担忧，真正地为自己活。”梁以瞧着梁如的面容，她今年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岁，虽然保养的也是极好。

但在梁以的记忆中，姐姐从小便是如此温柔与世无争的模样，似乎从一出生开始，她就是这样活着的，为了自己打算，只是梁以也忘记了，梁如当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硬生生为了自己，变成了一个坚强，甚至手沾鲜血的女子。

这样的人生是不对的。

“你这样懂事便好，爹娘若泉下有知，也当十分欣慰。”梁如轻柔地笑了笑，望着梁以的目光十分慈爱。

“你不好奇我今日去找老爷有什么事吗？”梁以敛了面上的愧疚之色，一脸凝重地瞧着眼前的梁如，探寻的目光扫在对方的面上。

梁如见梁以面上的认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我求老爷解除我与程颐的婚约，放我出府。”梁以面色平静地说出口。

“什么？”梁如面上一惊，音量拔高，十分讶异。

“我希望你也能与我一同出府，我知道，这不是姐姐要过的日子，纵使在这府中衣食无忧，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姐姐要的日子。”梁以紧握住对方的手，一脸努力克制的期许。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如此擅作主张？！”梁如猛地松开妹妹的手，从床边站起身，一脸的惊愕，似乎对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