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花姨感动得几欲落泪的面容,我暗暗将自己的惊愕压抑下去——原来花姨已经六十多岁了吗?
许是因为常年在这烟花逍遥地的恣意快活,花姨那略微松弛的面容虽已爬上了几条浅纹,上过胭脂妆粉后,谈笑风生仍是明艳光华依旧宛如四十许人。若非此番听温召偶然提及,我仍自以为花姨真的是温氏兄妹的亲戚。只是她若已经年过花甲,做温召父亲的姨娘只怕都是绰绰有余,又如何会成为我们的花姨了呢……
“好了,姨前头还有些事情,就不扰你兄妹俩说体己话了。”花姨笑道,“召儿,今儿好容易回来一趟,可得留下来好好陪花姨吃顿饭再走啊!”
温召笑着应了一声,花姨起身叫来小厮,吩咐厨房好生预备,再度对我和温召暖融融的笑了笑,便旋身出门去了。
“哥,快同我讲讲,侯爷到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且悲且怒,消沉萎靡,左不过一如你想的样子罢了。”温召闲闲饮了口茶,望着神色焦急的我缓缓道,“灵儿,你便当真这般放不下他吗?”
“侯爷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满心感激牵挂。”我认真道,“只可惜我身份尴尬,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侯府了。”
“正是如此。灵儿,你要记住,即便侯爷与你情深义重,你们也不该再过多纠葛。”温召拉过我的手道,“你有你的身份,有你自己的人生。你是温家的女儿,是尾教的旗主,这才是你该牢记的。”
“说起尾教,我倒有些不明白了。哥,我已经可以确定当日去侯府盗宝是受了尾教教主之命,如今任务失败,教中为何又迟迟未曾有半句传召问询呢?”
“尾教中人行事一向最是神秘,便是你以旗主之位身居教中这许多年,也不曾对我这个哥哥和花姨透露过半点风声。此中关节,只怕也只有你们教主和失忆前的你自己知道了。”温召沉声道,“不过既然你已经不记得这些前尘往事,尾教那边也未有追究之意,依哥哥说你也不必多想,索性把事情撂下,最好他们此后永远不再找上你才好呢。”
我沉吟不语,温召的意思我明白,作为兄长,他最关心的自然还是温灵的性命安危。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一天我已经遇见了段冥,那个少年就是一个枢纽,将我和尾教牢牢连接,不可打破。
而另一方面,我自己其实也并不想从这个江湖第一大门派抽离出来,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借这一旗之主的身份,方便来日探知水晴等人的情况。而这个心思完全与温灵无关,自然也就不必同她的兄长温召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