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婉身上裹着松垮垮的浴巾,沐浴过后的少女身上带着清甜的香气,在潮湿的浴室内,人的五感被放大数倍。
等把人放到床上后,沈季婉渐渐被睡意笼罩,冲安策招了招手,让人出去了。
夜晚降临,安策在沈季婉的一墙之隔房间内,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第二日是沈季婉去秦医生那里,做康复训练的日期,每周三周六各去一次,平日都在家做复健。
秦医生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沈季婉到来。
“沈小姐。”
“秦医生。”
二人之间仿佛已经十分熟悉,没有过多的言语,秦医生带领二人走到了里间。
安策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如个透明人一般尽忠职守推动着轮椅。
到了房间内,护士为沈季婉带上了护膝,防止摔倒带来的二次伤害。
秦医生向安策靠近了几步,安策察觉到偏过头看看,随后转回。
“看着挺辛苦吧。”秦医生说话时,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沈季婉身上。
话音刚落,沈季婉本就颤颤巍巍的身体就倒地,引起不小的动静。
安策本能反应地跨出半步,随后又收回,看到护士已经将沈季婉重新扶起来。
“沈小姐一周至少要经历三次以上,最开始摔的很厉害,膝盖手掌全是伤。”
安策顿了片刻,开口问道:“还有机会站起来吗?”
这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的问题。
秦医生轻轻一笑:“嗯,沈小姐这是应激障碍性癔症,在她受到了心里重创后,机体为了保护主人产生的自我防御。”
安策双眸微动,没等他说些什么,秦医生又继续说:“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了。”
安策神情又恢复如常,看着咬着牙,脸庞上滑落汗珠的沈季婉,半晌开口:“她看起来比一般人更加坚强。”
秦医生对他这句话十分认同,挑着眉点头。
沈家。
做完康复训练回来,车身刚刚停稳,安策从后备箱把轮椅抬下来,刚准备把人从里面抱出,就听到别墅内传出异样动静。
“别砸了,您再这样,我只能打电话通知沈先生了。”
是白姨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年轻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安策有些疑惑,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轮椅上的沈季婉露出厌恶的神情,看样子是知道闹事的人是谁。
大门被推开,安策推着轮椅前行。
闹事的女人手举着花瓶,动作在看到来人之后顿住。
“闹够了吗?”沈季婉像换了个人,厉声问道。
王琳琳颤着手,表情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心一横,手中的花瓶就朝沈季婉扔去。
沈季婉心脏漏跳半拍,双眼忽地闭上。
安策并没让这意外发生,脚步轻盈地上前几步,迎面对着沈季婉,半弯下身,将人圈在自己身下。
“唔。”安策咬着牙闷哼一声。
沈季婉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被放大的安策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一句话,沈季婉就说不出话,没错,安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她。
“二婶,你闹够了吗!”沈季婉声音大了几分。
王琳琳刚才也是气急了,脑子一下不清醒,手中的花瓶真的就丢了过去。
也得亏是安策出来挡了这么一下,不然的话,真叫花瓶砸在了沈季婉身上,这叫沈昭知道了,她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一句二婶,安策也猜出了她们的关系。
“呵呵,这是他给你找的第几个保镖了,对你还真够上心的。”
她口中的他不难猜出是谁,安策站在沈季婉身后,面无表情看向她,瞪得王琳琳后背直生冷汗。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问二叔,别在这儿撒野。”沈季婉怼起人来也是牙尖嘴利。
“沈季婉,你跟你妈是一样的货色,都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你妈勾引沈昭,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活该你瘸。”
沈季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下就炸了:“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我妈,立马给我滚!”
王琳琳知道沈季婉对父母的离世最为痛心,偏要踩人痛处:“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了,你知不知道,你爸被带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呢,哈哈哈。”
王琳琳三言两语就让沈季婉陷入了无尽痛苦之中,她却只能坐在轮椅中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废物一样。
王琳琳走过来,俯视着沈季婉:“不过你妈永远只能待在地底下,而你,永远只能当个废物。”
女人尖锐的嗓音和笑声回荡在客厅内,沈季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王琳琳伸出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慢慢抚上沈季婉的脸蛋:“我真的很想你下去陪他们。”
安策动作极快地掌控着轮椅,偏着躲了过去。
让王琳琳动作落了空。
头也不回地带着沈季婉,往电梯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