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的目光不停往弦一郎身上飘,看得他老不自在。
弦一郎终于忍不住开口向聂隐问道:“看我干嘛?”
聂隐虽然很想回他一句“瞅你咋地”。但是东洋人估计不懂这个梗,不免心中生出一股遗憾的感觉。
“听说弦一郎君并非苇名家亲生,而是后来才被一心大人收养的。”
见聂隐现在提起这档事,弦一郎大惑不解,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我们要在仙峰寺门口交代来历吗?”
虽然他确实对聂隐的身份感兴趣,但是眼下危机四伏,让仙峰上人引开守卫,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在这个时候敞开心扉,畅聊人生理想跟束手就擒,几乎没有区别。
他一想到那些僧人眼神迷离,表情呆滞,口齿之间留下垂涎的样子。弦一郎不禁打了个寒战,被他们抓住,让蜈蚣怪虫在自己体内钻来钻去,还不如死了算了,多少还落下个痛快。
“别这么说嘛。”
聂隐微笑着一把揽过弦一郎的肩头,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在弦一郎身上蹭来蹭去,拉起他的手说道,“既然你先前生活在市井,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聂隐一副摆明了有求于人的样子。
“有话你就直说!”
弦一郎皱着眉头把他推开,他有点受不了这样子,身旁的同行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得恶心起来了。
“爽快!”
聂隐哈哈一笑,两手一拍。
“想必弦一郎大人会些盗窃的手段吧!”
弦一郎听到聂隐这么问,脸上肌肉一抽,铁青色的脸庞突然又泛起一层黑色。弦一郎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小臂上肌肉蠕动,吓得聂隐不着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连连说道:
“我现在下去抓个僧人,扒了他的衣服,在这里就给你剃度出家!到时候,只消你进去大殿,用棉花堵住铃舌,把那铃铛取出来我们就在这里进入幻境!”
那些僧人与怪虫共生之后满脸都是痴呆的样子,全无活人的神色光彩。他们张嘴也不见佛家经文,要么是低沉的兽吼,要么就是人口中发出怪虫的丝丝声。
加上刚上山时普贤僧人的狂态,聂隐怀疑不死之力才是联系整个佛寺僧人的关键。
弦一郎也想到这点,如果是正常佛寺,想要混大殿千难万难。但是如今的白佛一脉僧人,已经尽数被不死之力冲刷地头昏脑胀。更严重者,只知道喷着虫子,反复狂叫一些传道之类的话。
这么说来,只要稍加易容,自己在稍加展露变若之淀的气息,只要瞒天过海,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弦一郎微微颔首,露出沉思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耳根子有点发热,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还有重操旧业的时候。
弦一郎是战争时期的遗腹子,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不久,也因为后续照顾的缺失,还有高度的营养不良离世了。
他自幼吃百家饭长大,少时又在一众地痞流氓和盗贼匪徒之间辗转流离。对于那时的弦一郎来说,盗窃财物如同家常便饭,如果不是恰巧遇上苇名一心,可能一辈子都要泯然众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