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刚举起手臂,要将青玉莲花华胜扔向江东二人。
她就被许长歌捉住,细腻皓腕紧紧被握在他掌心。
“这种东西,”他手指拨开她捏起的拳头,取出里头的华胜,放入他自己怀中,眸中长河星沉,略有不悦,“怎能随便丢给别人。”
他没有留给永清诧异或恼怒的时间,转而摘下腰间印绶上所穿的夔龙玉璧放进她手里。
永清唯恐那江东双璧走过了,没有犹豫,直接扔了过去。
玉璧没有落在车里,直向后面骑着玄黑高马的人奔袭,那人身手利落,瞬间抓住玉璧,扬眉冷淡,勒马盯向玉璧所来的方向。
他身后的队伍也停滞了,霎时整条街都寂静了,楼上诸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永清顿觉不妙,向后退了一步,隐匿人群之中。
苏苏赶紧护住她,又紧张问:“那是谁呀。”
那人绀衣长冠,腰间佩剑,一看便身份不凡,可太学诸生连同主官太常卿都走完了,又能是谁。
此问自然只有许长歌能作答。
他抱臂而立,坦然地对上那人阴沉目光,缓缓道:“湘阴侯世子,欧阳野。”
欧阳野目光落到许长歌腰间青绶,心中一惊,顿时有了顾忌。
二千石官吏,多少算个大员了。虽说在荆州时,州牧郡守,都得给湘阴侯府几分颜色,但这里毕竟是西京。
他不愿一时意气,节外生枝,与西京贵人结仇,便准备忍过去。
不料苏苏于此万众屏息的时刻拍栏喊道:“那不是给你的!是给前面的二位郎君的!”
四周渐渐起了稀稀落落的笑声。
顾预闻之一愣,也不免抬头望去,看到苏苏旁边的的许长歌,神色差异。
欧阳野几乎将玉璧捏碎,拳头颤抖,狠狠将玉璧扔向前头的牛车。
本以为许长歌一块上好的玉璧就要在湘阴侯世子的怒气中碎掉,结果那玉璧飞进了顾预怀中。
他被打得闷哼了一声,清秀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林迩吓得脸色也跟着白了,连忙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顾预就忍痛直起腰身,神色如故。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整个队伍又前进起来,只是在湘阴侯世子以后,便是长沙王的三十门生,西京百姓都知他们是来挑事的,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对诸君风姿指点调笑,却不似之前那样掷果盈车。
“天呐,那个世子好凶。”苏苏有些后怕,“那位顾郎看起来颇为虚弱,也不知他的肋骨可还好。”
“他一会儿,就会见识顾怀之的真性了。”许长歌淡淡一笑。
意思是这位顾郎现在不声不响,颇为隐忍,一会儿却是辩经的主力之将了。
“侍中却仿佛隔岸观火,不大担心辩义输赢。”永清看他颇有些作壁上观的意味,“说起来,侍中可会下场一辩?”
能为太学博士,许长歌的经学功底自然不在诸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