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心中愤懑难平,这都是枢密使在河东、在太原榨取的民脂民膏,百姓腰里的最后一个铜板都在这些箱子里。
童贯这是想干什么?去年伐辽丧师辱国不说,为了一己私利还让朝廷花费百万贯钱从金人手中赎回已经变为空城的幽州。
丧师辱国他未受朝廷责罚,还因劝朝廷从金人手中赎取幽州而被封为广阳郡王。
皇恩浩荡,他不思忠勤体国,竟在国家危难之际携私产奔逃。
国家到了这步田地,难道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
张孝纯义愤填膺,他领着亲兵径直冲进行辕,只见一名身着紫色官袍,没有蓄须的‘男子’正在七手八脚的指挥搬运。
他便是枢密使兼河北、燕山两路宣抚使童贯。
张孝纯走到童贯跟前,气语颤抖的说道:“宣帅!你这是何意?”
童贯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孝纯,面对他的明知故问,半晌后不耐烦的说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回汴梁!”
张孝纯胸膛起伏,他是一介书生,他不是武将,他没有武将的那股豪爽冲动。
如若冲动了,太原城内引起内乱,太原将会不保,太原一失,向南再无险可守,金人东西两路会师于汴梁,大宋就完了。
奋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他对童贯恭敬的劝道:“金人背盟,宣帅应号令天下兵马全力抗击,如今弃之而去,便是将河东拱手让人,河东失守,河北怎么办?河北失守,东京怎么办?”
童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些读书人就是麻烦,他回答道:“本王受命宣抚,而非受命守土,本王若是留在这里还要尔等将帅官兵何用?”
童贯执意是要走了,张孝纯不可能拦得住他,他拍手长叹,也顾不得斯文体面了,指着童贯骂道:“尔受尽圣上荣宠,威望甚高,如今事到临头,兵临城下,尔却畏首畏尾,抱头鼠窜,尔还有何颜面回京面见圣上。”
童贯大怒,但是理亏,又忙于南逃,不敢在此时随意处置张孝纯,于是呼来五六名卫兵将张孝纯和他的亲兵轰出行辕。
沸腾的热泪如喷发的火山自张孝纯眼中蹦出,一边被童贯的卫兵架着离开,一边指着童贯大骂道:“童贯阉贼!尔能欺国,不能欺天!天理昭彰,尔终有一日要受尽千刀万剐。。。。。。”
张孝纯的声音逐渐远去,童贯轻蔑的撇了一眼,冷哼道:“某如何尔是看不到了,某现在无心思收拾于你,就让金人来收拾你吧!”
说罢,童贯便吩咐最后一箱珠宝装车,在几十名亲军的护卫下上了车架。
在城的另一边,两万胜捷军也齐身出动,作为童贯的护驾军,他们自然是要跟着童贯一起行动的。
但童贯也并非一点也未保留,他留下宿将王禀领着两千胜捷军参加太原保卫战。
张孝纯面朝南方汴梁的方向伏在行辕门口的砖石地上长跪不起,凤翅盔滚落到了一旁,露出了他花白的头发。
任两名亲兵如何搀扶、如何劝解他仍然不愿站起。
“国家至此!圣上,您睁开眼看看吧,您的臣子,丧师辱国,弃城南逃了!您睁开眼看看吧,大宋要亡国了!!”张孝纯嚎啕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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