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顺得知今日叶大帅不在府内,想着已经打过招呼了,便让林珩自己过去,好叫两个小年轻培养下感情。他在车前嘱咐了林珩几句,便随手把车门给关了。
叶家老宅位于太乙路的最里头,附近没有其他人家,关键也没有人敢住在大帅的眼皮字底下。据说叶家的这栋别墅还是清政府给一个德国传教士建的,后来传教士回了老家,这栋房子就被一个走水路的富商给买下了,直到叶大帅攻到这,二话不说就给占了,富商哑巴吃黄连,只得夹着屁股默默滚蛋了。
快到叶宅时,天空骤然下起了暴雨,大滴大滴的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击得人心慌慌。
小马遵照林少爷的意思,在太乙路口就把他给放下了,林珩捧着把花,施施然地冒雨往叶宅走。
林珩身上的西装无一处幸免,被雨水淋了个透,他那擦得程亮的皮鞋也被弄得满是泥浆,整个人活脱脱像只落汤鸡。
这条小路,曲折且漫长,林珩愣是绕了一刻钟才到达叶家,他把焉了的花束夹在胳肢窝里,伸手敲了敲叶家的大木门。
三下后,叶兰心亲自开了门。
林珩一时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尴尬地露出他的大白牙:“叶小姐,你好。”
叶兰心没有什么精神头,眼窝陷得很深,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请进。”说着,侧了个身。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她并不急着开灯,就把林珩往里边引。
古里古怪的,林珩抹了抹他那滴水的发尾,心里犯着嘀咕。
嘀咕还有冒完,林珩就瞧见不远处的长桌上摆了两根蜡烛,桌子上边还有几碟猪肘子,烧鹅和牛排。林珩摸了摸下巴咋舌,这叶小姐还挺懂浪漫呀。
两人一头一尾各坐一边,林珩举杯,向叶兰心方向微微一倾:“多谢叶小姐的招待。”
叶兰心漫步尽心地点了个头,继续积极对付手里的鹅腿,她吃得津津有味,嘴唇泛油。
林珩认为在叶小姐眼里,自己似乎远比不上一只烧鹅来得有诱惑力,这让他很是挫败,他觉得自己费尽心思地折腾,又是迟到又是淋雨的,结果对方压根不在意,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真是平添郁闷。
林珩心不在焉地挑着盘里的猪肘子,不由感叹自己的魅力何时落到这个地步了,一个两个都不把他当回事,叶兰心如此扶攸也如此。
两人无言,林珩解决完盘里的东西后,觉着两人面也见过了,礼也送到了,回去也算是好交差,就想着对叶兰心道别了。
他刚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桌子上的蜡烛火苗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屋子里压根没有半点风
。
林珩提起了心眼,抬头看了眼对面。
叶兰心正端坐在椅子上,望着他,朝他微笑。这笑十分古怪,笑得林珩心里瘆得慌,他呐呐地开口道:“叶小姐,怎么了?”
“你要走了是吗?”叶兰心站起了身,扭动着腰肢朝林珩走来:“别急着走呀。”
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她就到了他面前,林珩都没瞧见她走,叶兰心好像脚底生风,是飘过来的。
叶兰心伸手摸了摸林珩的脸,狞笑道:“你看起来很好吃。”
林珩头皮发麻,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叶小姐可真是喜欢开玩笑。”说着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她的冰凉蹄子。
叶兰心阴着脸,整个人忽然像只蛇似的盘上了林珩,她的两只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张开嘴,露出她的小虎牙,冲着林珩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很快就萦绕在两人之间。
林珩吃痛地甩开她,骂了句脏话,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叶兰心,捂着脖子往玄关口处跑去。
唰的一声,蜡烛熄灭了,屋内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林珩心急,动作也急,把过道的东西碰得七零八落,自己也踉踉跄跄。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拽住他的后脚根往后一扯,林珩猝不及防,往前一扑,脸朝地猛吃了个狗啃泥,他还没反应过来,叶兰心就爬到了他的身上。
缠人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