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有梁头,笑得春光灿烂。
众人无心讨论,更无力行走。
梦舒作了安排:“大家先休息吧,养好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走出这大山,留一个人守夜就好了。”
大山里别的不说,单是野兽什么的可就多的数不清,那一口下来,半截身子就没有了,不得不谨慎提防。
梁头自告奋勇:“我来吧我来吧,你们几个小年轻先休息。”天降横财,他兴奋地连觉都睡不着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去抢这苦差事,披了件单衣,倒头大睡。
梁头摸了根皱巴巴的劣质烟,点了火,砸吧着嘴抽了起来,心里暗叹:这破玩意,改明肯定给它换了。
——
林珩是被尿意给憋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拿下身上披着的衣服,扶着树干起身。借着月光,林穆揉着眼睛一瞧,大家伙都睡得正香,就梁头没了踪影。
急意容不得林珩多想,但也不能在原地解决,有女士在,不方便,也不得体。他蹦蹦跳跳地往不远处的杂丛里走去。
林珩刚卸完货系上裤腰带,就听见林子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怔了好一会儿,心里有点发毛。
他忍不住往声源处看,心里头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咬。
林珩舔了舔干裂的嘴皮,朝那里迈开了脚步——好奇有之,但更多的是让自己能放心,这大晚上的,林子里随便一点动静,都不能马虎。
灌木从里枝干繁多,行动起来颇为不便,林珩小心翼翼地走着,现在还不知前方是个什么情况,断不能打草惊蛇。待靠近声音来源处,林珩猫着身子躲在灌木丛里,他抬眼一看——一个人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另一个人趴在他的腹上,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时不时发出吧砸吧砸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林珩的喉头上下滑动,眯着眼睛将头向前伸了伸,借着微弱的光,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那人——竟然是梁头。梁头双眼突出,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脸色死白,了无生气,在月光的照映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凉。
林珩大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下意识地要发出尖叫,他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时趴在梁头身上的那个人缓缓地转过头来。
林珩死死咬住下唇,胃里一阵倒腾。那是一张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脸上的烂肉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里冒着绿光,它鼓着嘴在嚼着一根肠子,还有鲜血从嘴角溢出。再看下梁头,肚子已被挖了个大洞,里面空空如也。
没想到这撒泡尿的功夫,梁头竟被这畜生掏心肺吃了。虽说林珩和梁头不过今晚才相识,但一想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躺在那,没有一点活气,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那怪物察觉到了林珩,龇牙咧嘴,往灌木丛里狂奔而来。
林珩发慌了,骂了声娘的,连忙拔腿就跑。没跑几步,身后一股劲风吹过,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东西走近,对着林珩的后背狠狠来了一下,林珩顿觉的耳边鸣鸣作响,喉咙里有股腥甜。他奋力挣扎了一番,抓住地上的硬物,劈头盖脸地往那东西身上砸去。
那怪物受到攻击,咆哮了起来,声音又哑又粗,让人听得冒起了鸡皮疙瘩。它伸出利爪,就要往林珩的脑袋上插|去,然而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它猛地收回了手,表情古怪地瞪着林珩——即使它的脸已经烂得看不出表情了,可它的眼珠子仍是滴滴溜溜转了几下,代表了它此刻的情绪。
趁此间隙,林珩奋力一踹向它的膝盖,慌乱地站起了身子,看了眼来处,顾不上脚疼,毫不犹豫地往反方向的林子里跑去。
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他便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他跑着跑着,忽然有个念头撞进了脑子里——这怪物,怎么和上次在叶家见到的那个恶鬼一样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