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很快,加上处理脖颈处的口子和打破伤风针,总共不到半小时。晓丛接着就被抱进了知香园的别墅。
徐琤把他放进沙发,给他倒了杯大麦茶。然后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晓丛偏头看向窗外,不想与他对视。他却执意用双手捧着晓丛的脸,转来与自己面对面。
“晓丛,看着我。”
“不想看。不用解释。”
“我没想过要解释。”
晓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竟然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啊。果然自己就是个工具。但这表情转瞬即逝,紧接着,阵阵悲凉席卷而来,漫过全身,传递给徐琤。
徐琤接收到了这个信号,他知道自己现在任何的解释都徒劳无功。自己说过的话,对晓丛造成了伤害,不可能抹去。
他伸出手掌,放在晓丛的颈间,在那条浅浅的伤痕上摩挲。
“疼么?”
晓丛木然不做反应。
徐琤又摸了摸他双手手掌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然后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徐琤知道,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这些话,决定了将来晓丛和他之间的距离。他不要这样的疏离,现在,他的小虫子虽近在咫尺却已是远在天边。
“晓丛,我这儿疼。”徐琤握着晓丛的手用力按在心脏上,“很疼,比你的手掌要疼上千百倍。晓丛,我问你,除了这句拿你当挡箭牌,我可曾在行为上做过一丝一毫伤害你的事情?”
晓丛闻之,神色有些松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除了这句“临时拿来做挡箭牌”,他还做过什么?去世的爷爷生前总念叨一句话:“宝儿啊,永远不要听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那么,认识自己以来,就自己所知的,徐琤这个人都做了些什么呢?于公,他推动学校教育教学改革,主导海外分校建设,打击校内行政腐败和官僚主义;于私,他照顾自己,关心自己,为自己的事业发展和科研发展提供帮助。
是了,面前这个满眼心疼之色的人除了这挡箭牌,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难道?所以?
晓丛急于验证自己的答案,他问:“难道你是为了让张秦放松警惕?”
徐琤点头。
他接着问:“是因为在那种境地,你得做出两难的抉择,所以你是在用语言击他?”
“不。刚刚根本没有什么两难的抉择,就算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的选择永远都会是你。”说着,徐琤举起左手,三指并立,“我以我去世的母亲的名义发誓。”
“你受伤了!!!”晓丛看到徐琤因为做动作,从衣袖里露出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刀伤,远比自己的伤口深。血染红了他衬衣的整个袖口。因为西服袖口的遮挡和徐琤的刻意隐瞒,晓丛之前都没发现。这必然是他救下自己时被张秦划伤的。
徐琤赶紧缩回手腕,“小伤,没事。”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摸摸晓丛头顶的软发,“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为说的这句话向你道歉。”
晓丛的眼泪落下,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徐琤肩头,抱紧他,“哥,对不起”。误会你了,对不起。
其实,后面还有三个字:我爱你。
对不起,我爱你。辜负了你把我当重要的亲人,我却只想当你的爱人。